带着游戏系统穿武侠(345)+番外
他的目光短暂地停在了走道上的烛灯上,出声问道:“我离开了多长的时间?”
“半刻钟不到。”孙青霞回道。
他原本就是怕有人会发现温丝卷凭空消失又出现,才等在这里当个放风的,想到先前他房中的蜡烛,孙青霞琢磨着温丝卷离开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才对。
事实证明他的这种猜测也确实没有错,半刻钟的时间在这种本就不太容易有人找来的夜晚,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太长的时间。
“半个多月和半刻钟……”温丝卷嘀咕道,对戚寻这个特殊的历练任务的持续时间心中有数了。
若是小妹一直处在这样的试炼任务奔波之中,她的年龄和本质上来说温寻应该处在的年龄有些差别也是完全可以解释得通的。
又主动给人打了一层补丁的温丝卷定了定神,重新看向了孙青霞的方向。
温丝卷一向是个行事温吞的人,甚至因为这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和时常揣着手走路,更让人觉得他有点反应慢半拍。
但当此刻这双和戚寻尤其相似,在凝神看向什么东西的时候有种无端锋锐的眼睛,朝着面前之人看过来的时候,孙青霞忽然直觉危险临门。
他是还在还债不错,但是现在应该没到催
债的时候……对吧?
“小欠,”温丝卷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们谈谈。”
谈谈为什么他失而复得的妹妹先拉了孙青霞助战这件事。
戚寻可不知道孙青霞这会儿天降大锅。
他这先被召唤可完全就是因为副本适配性的问题,而不是因为什么别的理由,更不是他自己能够操控的事情。
可架不住有些人当了兄长之后是非常不讲道理的。
但没什么负罪感的戚某人已经只管自己去了。
在降落锚点世界之后,她出现在的位置正是上一次退出副本的荒僻院落。
此时距离她上一次退出副本其实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并非是直接接着上一次副本的时间点进来的。
戚寻抬头看了眼天色。
今年此地的寒潮好像来得尤其早些,在这个深秋时节便有了几分入冬的冷意。也或许是因为今日恰好不是个出太阳的天气,略显阴沉的天色里朔风刮得有些猛烈,更让人觉得冷了点。
戚寻翻了翻背包,把之前在沙漠里行动的时候用过,后来又收起来的风氅重新给拎了出来,虽然明玉功九层之后她越发趋于寒暑不避的状态,但也并不影响她这会儿觉得还是穿的适应天气一点,更像是个寻常的江湖人。
换好了穿着后,她便从临近的城镇租赁了一辆运货的马车。
的确是运货而不是运人的马车。
她打算给温丝卷的分红与其说是他的,倒不如说是给这个如今还有外敌在侧的大宋的。
那正是从魏无牙的几处藏宝之地弄来的海外寒铁,这东西可以用来打造出叶孤城的那把飞虹剑,也自然可以用来打造出别的神兵利器来。
但要戚寻说,这东西最有效的用法绝不是什么用来打造出尖端战力的武器,而是混一点进军队的制式武器之中。
神水宫所在的世界又不打仗,总体来说江湖人的闹腾也就只是在江湖的范畴之中而已,那么她给自己留下个一箱提升提升神水宫弟子的武器质量也就够了,实在没这个必要把一共五处宝藏,每处五箱精铁都留在神水宫。
现在这二十四箱精铁就被一箱箱地并放在这辆马车之上,朝着汴京城运送而去。
这可实在不是一份分量很轻的礼物。
车轮压在路面上的深痕,说不定还会让人觉得这马车上装的尽数都是些珠宝辎重。
好在京畿之地可惯来没多少敢劫道的,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劫持到什么大人物的头上,像是戚寻这样一辆马车两个人的运送阵容,若没什么真本事更不敢如此放肆。
不过倒还真有人盯上了这辆特殊的马车,只是当前来打探的人在与这马车擦身而过的惊鸿一瞥间,正看到了坐在马车一侧的狄飞惊。
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的猝然对决,以雷损落败殒命告终,却在这两个月之间始终未曾传出狄飞惊的下落。
戚寻将狄飞惊弄成了操纵的傀儡这事是当着苏梦枕的面做的不错,也她几乎没让狄飞惊在金风细雨楼中露过面,在彼时权力交接的局面下也并没人留意到这一点。
后来便是雷媚初初接手六分半堂,为了表现自己在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宽仁的,将雷损的遗体安葬在了六分半堂为堂中重要人物修建的陵寝之中,若是狄飞惊也身陨在此役之中,本该也葬在了那里才对。
但现在看起来,他却并没有死,还跟在了另一个人的身边。
狄飞惊到底有多少本事,对京郊之地混饭吃的人来说可不会不知道。
正在京城之外的楚河镇上便曾经留下过他与金风细雨楼对峙后,以居中汉界长街为界限定下君子协定的传奇经历。
这样的人再怎么低垂着头,苍白着一张秀美的脸坐在马车的一边,像是个赶车的车夫,又再怎么因为雷损之死必然是失势的状态,都不可能有人敢打劫到他的头上来。
何况到底是不是失势谁又能说得清呢,就连苏梦枕都曾经说过,金风细雨楼若是能击败六分半堂,像是狄飞惊这样的人物自然是能不死就不死的。
一个能让自己的对手觉得他活着比死了更重要的人,可随时都有可能会东山再起。
原本还对戚寻这辆负重而行的马车有些想法的人都当即收回了盘算——
这种让人头疼的人物还是交给苏梦枕来解决比较好。
然而这个派出了探子的京郊地头蛇很快得到了一个新消息,“你是说有人去劫道了?”
到底是谁这么没眼力,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等听到回答的时候,这位一捋袖子就露出了花臂纹身,看起来就很社会的大哥露出了个足够吃惊的神情,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两个人?”
“不错,是只有两个人。”那名望风的小弟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绝没有在说个假话,而的确是他看到的事实,“那个看起来身份地位高一些的还骑着个毛驴,但是我总觉得——”
“有话就直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他的脑袋上挨了顶头大哥的一记。
他一边抱着脑袋一边匆忙回道:“我看那位的佩剑有点眼熟,那好像是金虹剑!”
金虹剑出鞘之时色泽金红如赤铁烧灼,极尽艳美,但在塞在剑鞘之中的时候却显然只是一把纤细到让人觉得有些单薄的剑而已。
持着这把剑的人看起来也并不那么特别,他坐在一匹温和的毛驴上,一身在秋风中卷起的长衫之外,也就只有腰上悬着的一把剑看起来醒目一些而已。
他已经生出了华发,但他随着毛驴的前行而哼着小调,又露出了一点笑容的时候,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年轻,又在抬眸间露出一种如见山岳的厚重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