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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203)

作者: 蒋蟾 阅读记录

李裴然:疯狂的男同!

第161章 走戏风波

片场在T市最东边,道路越开越偏,入目的景色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变换为灰头土脸的低矮平房,穿过一片茂密的丛林,景色又是别有洞天。

肉眼可见的一个小村庄,或者也可以称之为,被遗弃的无人村。

剧组的十几辆车排成一排,全都停在了进村的一座年数已久的石桥这头,器械要靠人力搬运过去,魏之宁估计也是怕那石桥经受不住车辆的碾压。

这大概是这座村庄多年来最红火的一天,接下来在剧组转场前的一个月,闻风而动的记者粉丝也会相继出现,算是让这座无人村久违地又沾染上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到的时候正值午后,天公却不作美,飘起了牛毛细雨,副导领着几个工作人员撑着伞早已在桥这头等候多时,等魏之宁从车上下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略微寒暄两句,便领着他往休息室走。

说是休息室,不过是挪用了一处面积比较大的农家小院,稍加修葺后,旧貌换新颜,虽说挡风遮雨不在话下,可T市毕竟是北方城市,11月底,入夜的温度接近零下,遇上大夜戏一熬一个通宵,对于在大城市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一干演员来说,条件确实艰苦。

但用严飞的话说,拍戏么,又不是出来享福,艰苦是对的。

掀开门帘进了屋,导演严飞跟制片主任,制片人等正围着一张古朴的木桌喝茶,身边还七七八八坐了一些人,空气中搅动着雨后泥土跟尼古丁缠绕在一起的浓烈气息,一群糙老爷们挤在一起的味道不好闻,魏之宁立在门口,没再继续往里进。

“来了。”严飞食指跟中指夹着快要燃尽的烟头,放下搪瓷杯,朝他看过来。

初见时,魏之宁觉得他像那种修身养性的化外之人,后来合作几次,发现严飞其实在生活上格外不拘小节,最大的兴趣就是拍戏。

魏之宁朝他笑了笑:“严导好。”

严飞把烟捻灭,随手丢进脚下的土坑里,转头在身旁寻找,目光锁定后,指着那个方向:“于帆是吧,男一号来了,待会儿等雨停之后,你俩先走个戏。”

于帆从椅子上站起来,笑得乖觉无比:“好的导演。”

说完又转向魏之宁,态度谦逊得很:“魏老师,还请多多指教。”

魏之宁扯了下嘴角:“好说。”

于帆身后一个戴着眼镜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也站起身,穿过人群直接走了过来,态度比及于帆更加谦卑,在魏之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弯腰先鞠了个躬,然后伸出手,语调平和:“魏老师,久仰大名,我是于帆的经纪人,唐辛。”

魏之宁着实吃了一惊,唐辛这人他有所耳闻,前三金视后于淼的经纪人,在他们经纪人圈,论资排辈,是李裴然都要敬杯酒的人物。

没想到姜树才居然连他都挖了过来。

定了定神,魏之宁伸手跟他握了握:“幸会。”

身后李裴然接过话:“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唐哥,多年不见,我以为你都退隐江湖了。”

“怎么敢,你嫂子刚生了三胎,我还要挣钱吃饭的。”

李裴然笑了笑,寒暄到此结束,不敢喧宾夺主。

雨下了一会儿果然停了,只是天仍旧阴沉沉的,主演的化妆间就在隔壁,魏之宁掀开帘子进去之后,发现叶珍在里面,五年过去,她风姿不减当年,快奔四的年纪,身材依旧婀娜多姿,穿上旗袍后更显绰约。

“珍姐,好久不见。”

叶珍从化妆椅上站起身,笑吟吟地给走到身边的魏之宁一个大大的拥抱:“弟弟,好久不见。”

她亲切地称呼魏之宁弟弟,是五年多前在《生长痛》剧组就养成的习惯,俩人因为这部戏相识,后来又一同在柏林电影节上手挽手走了红毯,当时还掀起过一阵绯闻,说俩人谈起了姐弟恋,后来因为台前幕后都没再过多接触,只是逢年过节微信上互相问候几句,绯闻便也不攻自破。

直到前阵子《死局》官宣了演员阵容后,俩人二搭的话题又被无端顶上高位热搜,但因为年龄差距太大,82年的叶珍比魏之宁大了一轮还多,吃瓜网友大都付之一笑,并没有多少人真正相信。

做好妆造出来,外面布景已经搭好,开始前魏之宁把手机掏出来递给小邓,手伸到半路,又缩回来,仍怀着一线希望点进微信。

置顶的白礼生的对话框里,孤零零地躺着他清早发出去的一则消息:早安,我今天进组,接下来要在T市待一个月,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以及,昨晚你说的,我会当做没听到。

没有回复,他的话变成了自作多情的偏执,躺在屏幕里逐渐模糊成了嘲笑的字眼。

他其实应该庆幸,分手五年多,白礼生居然没把他的微信拉黑。

又或者,他自暴自弃地想,对方根本不屑于这么做。

于帆饰演的是一个国民党军官,名叫顾予怀,奉命来这座村子搜查地下党的踪迹,线报里说代号叫夜莺的中共情报员在一次行动中暴露了身份,负伤后的逃亡路线途径这座村庄,之后便没了音讯。

有人怀疑她是在雨夜被枪杀后,掉进村口的河里,被湍急的激流冲去了下游。

但顾予怀不这么认为,他咬死了夜莺就藏身在这座村庄的某户人家里。

要走的这段戏发生在魏之宁饰演的男主小裁缝徐利宝家中,负伤的夜莺在逃亡路上跟晚归的小裁缝在巷子里撞上,小裁缝以被撞伤为由,本意想讹上一笔钱,却被身怀情报却走投无路的夜莺持枪反要挟,小裁缝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保命不得不带着夜莺藏身家中地窖,紧接着就被国民党军官顾予怀找上了门。

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面对国民党军官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胆小如鼠的小裁缝徐利宝更是如此。

深夜被踹开院门的徐利宝跪在地上面如土色抖若筛糠,穿着笔挺军装的顾予怀踱步上前,每近一步,徐利宝身体抖动的频率都更剧烈一分,脊背紧绷,汗水顺着鬓角滴下,坠入泥土中。

黑色长筒马靴伸过来,靴子尖抬起徐利宝的下巴,一张女子肖像画哗啦一下在眼前铺开,画像后头,顾予怀开口问:“见没见过这个女人?”

徐利宝视线定格在画上,瞳孔放大又紧缩,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回、回长官,没……没见过。”

顾予怀低头扯着手套,慢条斯理地掀开眼皮,“可是有人说,她跑到你家附近的巷子后面,人就不见了。”

徐利宝慌忙摇头,矢口否认:“不可能,我今晚一直在院子里,根本没听到一丁点动静。”

顾予怀眯起眼睛反问:“你大晚上不睡觉,在院子里干什么?”

徐利宝一惊,马上露出说漏嘴的懊恼,却惮于生命之危,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在……在院子里埋东西。”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