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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180)

作者: 蒋蟾 阅读记录

令然从监视器后面偏头直视过来,表情认真:“你想怎么改?”

魏之宁:“床戏不一定非要从床上开始,既然是情难自控,可能在床以外的地方,两个人就已经干柴烈火了。床只是承接欲望攀升的载具,不负责催生欲望。”

副导都听愣了,抚掌感慨,话里有话:“魏老师可以啊!”

不远处的叶珍抱着保温杯,抿嘴笑而不语。

令然在剧组虽然专制,但并不武断,十分钟后,随着一道清脆的打板声,主机位画面切入,从原本的双人床换成了餐桌,穿着性感真丝睡衣的女老师以手支腮,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对面捧着杯子喝水的男孩。

“为什么不看我?”

男孩低头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地抠着玻璃杯外壁,指关节因为用力而隐隐发白。

“你觉得老师好看吗?”

“……好,好看。”

女老师勾起嘴角,妩媚一笑,伸出葱白的纤纤玉手,轻轻抚上男孩放在桌上的胳膊,抽条后的年轻身躯,肌肉细长流畅,透着无限的蓬勃生机。

“那就仔细看看。”

蛊惑般的声音化作无形的藤蔓,牵制着男孩缓缓抬头看向对面,头顶旖旎的灯光打下来,印在女人湿润的瞳孔里,她幽幽地开口,呵气如兰:“想做吗?”

男孩的呼吸随着她这句话渐而急促,明明喝了满满一杯水,却仍觉得口干舌燥。

下一刻,游走在小臂上的手突然被反握住,男孩攫紧女人的腕骨,霍然起身绕过餐桌。

女老师迎着他的目光,红唇半启下巴微抬,好似在索吻。欺身而近的男孩弯下腰,用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掐着纤细的腰肢,狠狠地亲了下去。

镜头从侧面切进来,女人颀长白皙的脖颈被男孩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扣住,像献祭,更像沉溺。

修长的双臂像两条水蛇般攀上男孩的肩膀,揉皱的真丝睡衣凸显出曼妙的身姿,整个人被半拖半抱地从椅子上捞起来,亲吻仍在继续,两个人不知道谁推着谁,踉踉跄跄地朝着卧室双人床的方向挪去。

镜头倏而切走,定格在微风轻轻吹起晃动的浅色窗帘上,镜头外泄进来纠缠在一起的细碎喘息,揉进盛夏夜晚的虫鸣声里。

“卡!”

令然带头鼓了几下掌,扫了眼在场每个人都如释重负的兴奋表情,手一挥:“再保一条。”

妆发过来补妆,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口红,看了看叶珍的唇,随口调侃:“呀,魏老师够凶的,叶老师的口红都被你吃光了。”

叶珍笑得颇有深意:“果然还是有经验的,吻技不错。”

魏之宁臊得脸通红,打死也不敢往外说,他这些都是从前男友那里学来的。

那个人吻技不仅好,而且更凶。

作者有话说:

令然:有实战经验吗?

宁宁:跟男的算吗?

第144章 覆水难收

魏之宁在剧组一呆就是好几个月,令然找的这个南方小镇相当偏僻,手机信号时常不稳定,加上她这个人要求又严苛,规定主演头天晚上必须把第二天的台词记熟,到了片场不允许临阵磨枪,魏之宁下戏后那点零星的时间,全都耗在了背台词上。

即便如此,他哪怕挤时间,也要每天关注外面世界的信息更迭,或者干脆说,是关注着白礼生的实时动态。

白礼生本人的微博早就长草了,最近一次出现都得追溯到三个多月前,他上线转发了一则Bathory世界巡回演唱会的官宣博,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魏之宁是一周后才知道,就在自己出发前往剧组的那天,Bathory世巡演唱会在B市开启了第一站。

如今三个多月过去了,他除了忙中偷闲登小号刷刷白礼生站姐每一站演唱会后更新出来的饭拍图片,竟再也没有任何可以获取对方近况的方式。

这几天剧组杀青在即,每日的通告排得也比较松弛,刚过五点就下了戏,明晃晃的日头仍旧悬在天边发挥余热,烫得蝉鸣声迭起。

南方的夏日像北方隆冬的寒风一样不讲道理,又闷又热让人发疯。

小邓打着伞跟在魏之宁后头,出了剧组布景的小院,远远瞧见他的那辆保姆车已经在巷子口停着了。

“魏哥。”小邓这时才对他说:“赵姐来了,在车上等你。”

魏之宁顿住步子,用眼角睨了小邓一眼,对方被他的眼神慑到,忙悻悻然地说:“你之前说过,拍戏的时候不能打搅你,我怕影响你心情。”

魏之宁扯了下嘴角,确实挺影响心情的。

赵奚瑶最近隔三差五地跑来探班,明着说探班,其实是来游说他去一档真人秀综艺里当两期飞行嘉宾,说白了,还是要他多在荧幕上露露脸。

前几次魏之宁都以令然不允许演员请假的正经理由拒绝了,最近对方应该是看这边也快杀青,催得更频繁,也让他更加逆反。

“伞给我,你先回车上,我去买包烟。”

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信息相对闭塞,镇子上住着的又大多是些留守老人,对明星完全没概念。

巷子口小卖部的店主是个中年大叔,魏之宁这些日子时常过来买烟,渐渐也跟他混熟了,对方知道他们是来拍戏的,至于拍什么,不感兴趣。

买来的烟魏之宁自己抽的不多,基本上都递出去了,剧组一堆大老爷们,个个都是十好几年烟龄的老烟枪。

处理简单的人际关系这块,他向来游刃有余。

“下班了?”大叔趴在玻璃柜上,熟络地跟他打招呼。

魏之宁掏出手机去扫台子上贴着的支付码,大叔配合地从玻璃柜里拿出一包利群,对他说:“我看你烟瘾挺大,一天两包?年纪轻轻的,少抽点。”

为这部戏,魏之宁减重了将近十斤,褪色的劣质T恤包裹着单薄瘦削的身躯,领口卷着一圈毛边,纵横交错的针脚格外粗粝,衬着苍白的肤色以及凸显的锁骨,整个人阴郁又颓废,确实有点烟鬼的感觉。

魏之宁冲他笑笑,买好了烟也不急着走,拆了包抽出一根,大叔贴心地把打火机递给他。魏之宁接过来点了烟,倚着玻璃柜双腿交叠而站,袅袅白烟从他修长的指尖盘旋上升,尼古丁的味道扩散开来。

“你这店,一天能赚多少钱?”

大叔一个人看店正无聊,乐呵呵地说:“挣不了几个钱,糊口罢了。”说完话锋一转,反过来问他:“你们一天能赚多少?”

“跟你一样,糊口罢了。”

大叔吁了一声,“鬼扯,我不信。我听我上大学的闺女说,你们演员一天少说能赚一两百万。”

魏之宁失笑:“像我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哪里能赚得了这么多。”

大叔刚要张嘴,眼睛突然瞟向魏之宁身后,朝他一努嘴:“有人朝这儿过来了,找你的吧?”

魏之宁没回头,掸了掸烟灰,“叔,劳驾再帮我拿两瓶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