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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天灾(105)

作者: 鸩离 阅读记录

被困者无法说话,只能用东西敲打发出声音,想来情况很不好。

这下麻烦了,他们不知道下面有几个被困者,又身处在石块底下哪个具体的位置,不能贸然用电锯锯开。

万一锯到被困者的躯体,把被困者活活锯死了,他们可承担不起责任。

可要是不锯开那块大石头,又怎么去救被压在石头下的被困者呢?

正在李营长一筹莫展的时候,听见同样趴在洞口,看下面动静的司南说:“李营长,搬吧。”

李营长一愣:“搬?”

“对,把下水管附近十米圆径的建筑材料全都搬开!虽然会费点时间功夫,总比贸然出手,把下面的被困者锯死来得好。”

李营长看一眼围着洞口的人们,他们之中有军人,有消防战士,还有剩余不到三十个参加救援的民众,每个人都看起来特别累,特别憔悴。

大家连轴干了一个星期的苦力活,搬了无数建筑材料,即便带着手套,每一个人的手都被磨得不成样。

昨天这里已经搬过了一次,今天又要搬,李营长心疼,心疼他那些浴血奋战,不眠不休,用自己生命营救被困民众的战士们。

他们实在太累了,累到很想就地一躺,好好的睡上一觉,却为了跟死神抢时间救人,为了不辜负那些满怀期待等着救援的人民,他们只能强迫自己变成不知道累,不知道痛的国家机器,拼劲全力去救人。

不过再心疼,下面有被困的人,他们都得去营救。

既然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去救下面的人,那只能用最原始最简单的方法了。

“搬!”李营长下达命令,率先领头搬走下水管道旁边一块沉重的建筑石料。

大家都忙活起来,花了大概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清理到了那块大石板之前。

这里离地面已经很近了,周遭全是这样大块的石板,整整齐齐的压在下面,上面积满厚重的灰尘泥土,看起来跟地面没什么区别,难怪昨天他们救援到这里的时候没发现下面还有人。

众人试着合力抬起下水管道旁的那块大石块,也不知道那大石块是怎么回事,十分沉重,又和周围的石块拼接成一块,让大家无从下手,只能从石板四角边缘,用锤子尖锥,慢慢的敲打出一个小洞,然后大家找来质量坚硬的铁棍、钢制材料,利用杠杆原理,插进四个角落,把那块大石头慢慢的撬起来,再由其他人一同接住,抬到其他地方。

当石板被抬开的那刹那,司南见到了一个已经死去多时,手脚都呈现灰白泛紫黑颜色快要腐烂躯体的男人,紧紧压在另一个被困之人的身体上,那死去的男人身影和衣服都很眼熟。

司南愣愣的看着战士们把那具尸体抬了起来,露出下面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满是黑灰尘土的脸庞。

“幼青……”司南见到那张脸,那微微起伏的胸腔,忽然回过神来,眼泪从眼眶里狂涌如雨下,一下冲了过去,抱住盛幼青,声音颤抖的呼喊她:“幼青,我终于找到你了。”

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在盛幼青的脸上,盛幼青空洞的眼睛渐渐回神,认出她是谁时,眼眶微微湿润,发出微弱嘶哑的声音:“司南......”

当救援队把盛幼青一家人扒拉出来,抬到去帐篷区救治时,太阳已经下山,留下漫天的落日余晖。

盛父的尸体在半路途中跟盛幼青他们分开,要抬放去帐篷后的空旷之地。

那里堆积了成排的尸体,只等家属们认领同意之后,一同进行焚烧,避免尸体腐烂造成瘟疫传染。

盛母、盛幼青都恢复了意识,躺在担架上侧面看着盛父的尸体被抬走,两人都发出悲痛欲绝的哭声。

负责抬担架的人劝说道:“两位节哀,你们身体太过虚弱,不宜动弹,先去医治为好。遇难者的遗体一般要放三天以上才会焚烧,你们身体好一点再去看看遇难者也不迟。”

司南无声的陪着盛幼青一家人进入医用帐篷,转头找程溯铭开后门,不用排队,安排盛幼青一家三口救治。

病患区不少在排队的病患家属心里不大高兴,他们有些人在这里排了四五个小时,甚至半天一天都没轮到他们医治,结果人家一来就开始医了,这如何能让他们服气,有几家都站起来想去评评理,闹一闹。

有在帐篷呆了七天以上的病患家属就说:“评什么理,你们知道刚才进来的那个带着两只大鹅的女人是谁吗?她是外科医生程医生的太太,她这一个星期都在废墟搬建筑救人,咱们病区有不少人都是被她救出来的。那三个被抬进来的人,是她一直在找的亲友家属,她好不容易找到他们,她老公是外科大夫,当然可以走后门插队优先医治。有脾气,你们也找一个当医生的人走后门。”

那些想找茬的人听到这话都哑火了,这年头的医生有多稀罕,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如今国土被摧残的不成样,幸存下来的人只怕不到三分二,那些医生不会再像末世前那样按规矩制度办事。

他们就算闹破天也不会有人搭理,还会得罪那些医生,说不定不给他们医治,那就得不偿失了。

盛幼斌则被一根沉重的钢材砸中左臂,整个手臂严重受创,感染严重,生命奄奄一息,只有截去左臂才有生存的机会。

问题是现在没有麻醉剂,如果直接给盛幼斌做截肢手术,不知道他抗不抗得住。

盛母一听儿子要截肢,哭得当即就晕了过去,晕之前一直喊:“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一家人!幼斌他爸死了,又斌也要截肢,这让他一个年轻小伙以后怎么活啊!为什么要留我这个半死不活的病号在世上,让我去抵命,让他们父子俩好好的吧!”

盛幼青的眼泪早在看见盛父为救她,被那块大石板活活压死之后的这一个星期里流干了,在医护人员不断催促她做决定,要不要给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盛幼斌做手术时,她眼睛一闭,做下决定:“做。”

做手术,盛幼斌还有一线生机,不做,她就永远失去幼斌这个弟弟了。

尽管知道幼斌从小比较注重自己的身体容貌,失去一臂,对他来说生不如死。但只要能让他活着,其他的事情,她一力承担。

负责给盛幼斌做手术的是程溯铭,司南相信他的医术,知道医用帐篷没有麻醉剂,而以盛幼斌如今的身体状况,如果不给他打麻醉剂,他很可能受不住活活痛死。

司南趁那些医护人员准备器械之时,从空间里拿出一支麻醉剂,偷偷塞进程溯铭的手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救活他。”

程溯铭:......

给他出这么大的难题,真是让人压力山大。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蒙混过关给盛幼斌打了麻醉剂,做起手术。

总之一个半小时以后,盛幼斌手术成功,平安推出手术区。

盛幼青母女目前身体虚弱,走路都成问题,照顾盛幼斌的事情,自然落在司南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