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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51)

宁渊看着这一番好久未曾入得眼帘盛景,朝面前微笑着望着她青年愉悦挑了挑眉,奖赏了一个‘还不错’眼神便施施然朝路边小摊走去。

叶韩看着对面女子脸上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欣然表情,神情僵了僵。这种时候带她来这里,他绝对算不上是‘好心好意’,只不过是想看看那女子脸上若是破开淡然表情会有什么色彩罢了。

洛家小姐,从小养于深闺,长于深山,就算是入得京城也甚少出门,宁都艳丽靡乱地方,只要是女子,就算是洛宁渊恐怕也不会安然处之吧?

可是,叶韩转过头看着满脸焕容大剌剌坐在小摊木椅上宁渊,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感觉。不过当他转过头看着小摊上老夫妇畏缩神情,突然眉色一转笑了起来。

这样洛宁渊,倒真是极有趣。

他抬步走进了简陋小摊里,照着面前女子样子坐了下来。

本来极是热闹喧哗小摊瞬间安静了下来,刚刚还粗鄙叫嚣客人刻意坐直了身子,拿着酒碗吆喝手也慢了下来。

有一种人天生就有着上位者气场,更何况出现在他们面前还是两个,显然这两人没有那些野史里贵人与民同乐良好习性。

披着纯黑披风女子只是眼神淡淡朝着其他桌上人看了一眼,那些人便都急忙结账远离开来。

就算是不看容貌服饰,这些人也都看得出这大模大样坐下来女子绝对出身不凡,至少那浑身深沉高雅就非一般人望而所及,随后跟进来男子身上更是带了几分军武煞气,常年混迹市井人眼力绝对不差,这样两人深夜相会,他们当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摆摊老夫妇显然也是这么认为,是以从一开始就躲得极远,无奈听到那女子扬眉问出话后,脸都苦了起来。

“你带我来这,可是有什么特别?”

叶韩看着对面女子眼底明晃晃笑意,转头朝对面六月楼望了一眼,慢悠悠回道:“当然有,这里西施汤圆最出名,听闻六月楼里纤凤姑娘很是喜欢,宁渊小姐不妨试试。”

六月楼是京城最出名青楼,里面花魁纤凤传闻天生便带有异香,更是弹得一手好胡琴。还未挂牌时就引得京城贵人意动,如今出台仍是卖艺不卖身,是如今整个大宁最出名风尘红牌。就算是宁渊足不出户,当初清河念叨这京城名宿时候也听过她大名。

六月纤凤,诗琴绝佳,更难能可贵是那满身风骨矜持素雅,虽有王侯将相万金相待平常也极是难求。

宁渊挑了挑眉,凤乃百鸟之皇,一介烟花女子敢用其字为名,并且到现在还安然无事,只能说这女子绝对人过其名。

看着对面侃侃而谈青年,宁渊眼中眸色一深,别有深意拖长了腔调:“哦……我倒不知叶少帅如此青睐于那纤凤姑娘。不过也是,红袖添香实乃佳话。”

“今日既得你相邀来此,我也该送你一份大礼才是。老板,这纤凤姑娘可曾外出待过客?”宁渊头一转,豪迈朝缩在摊子后面老夫妻高声喊道。

“小姐,这纤凤姑娘很少出六月楼,不过……上月平王殿下做寿,也曾请得她出席,小老儿听说那礼钱可是足有千金呢。”

畏缩一旁老摊主被这豪迈声音陡然一惊,但还是伸头接口答道,并且嘴里越说越兴奋。他摊子一直摆在六月楼对面,每天迎来往返客人多了去了,消息也就特别灵通,更何况这件事也算得上是前些时日大事件了。

这两个客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今日若是招待得好,说不定他和老婆子就可以歇上几个月了,想通了此处,老摊主说得越发殷勤起来。

叶韩一愣,陡然有种不妙感觉,果然,他一抬头便看到宁渊朝那老者摆了摆手:“去,老丈,你到六月楼里跑一遭,就说……”

红衣女子解下了身上纯黑披风,鲜红衣袍一时间显得格外夺目张扬,腰间系着玉环轻碰出琳琅悦耳声音,她懒洋洋伸手撑住下颚,笑眯眯道:“岭南叶韩早闻姑娘大名,于六月楼下诚心相候,还请姑娘芳迹踏足,叶韩不胜欢欣。”

哐当一声,叶韩手里酒杯应声落地,伴着清脆破裂声印在宁渊眼底是那双黑白分明愕然瞪大双眼。

“我倒要看看,你这南疆战神名号是不是真值得上千金?”不怀好意声音悠悠响起,叶韩看着那红衣女子焕然表情,苦笑摇了摇头。

这天下,还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是夜,皇城上书房。

于深夜被暗卫从宠妃床上挖起来帝王现在绝对算不上是好脾性,只不过当他听到来人极快回禀后,脸色迅速变得铁青起来,神情中甚至夹着不可置信诧异和惊愕。

“你说什么,庄哲,把今晚事再说一遍。”

冷峻声音比平常多了几分尖锐和颤抖,但庄哲完全能理解上面坐着帝者现在失态,哪怕那一幕是他亲眼看到,如今依然难以完全相信。

他长舒了一口气,头抬了起来:“陛下,今晚有两个北汗探子闯进了渊阁,他们其中一人懂得一些阵法,但是仍然没有闯进去。”

宣和帝轻哼了一声,神情明显有些郑重,北汗探子懂阵法,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庄哲听着上面哼声,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后来属下被人制住,只知道有个前辈出手挡住了那两人。不过,她似乎精通阵法,并且通行无阻走过了回望桥,行到了渊阁面前。属下醒来后有检查过,渊阁前面被北汗探子废掉阵法似乎……比之前更加牢固,应该是那位前辈修补了阵法。”

庄哲艰难说完一席话就不再出声,他是暗卫首领,职责便是守卫渊阁,但他多少也知道一些秘闻,那守卫渊阁阵法传自隐山,五百年来从未有人能跨过阵法走过回望桥,甚至就连大宁无数代帝者也办不到。

可是,如今……

“庄哲,来是何人?”

既然封了庄哲穴道,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置于人前,封禄虽说猜到他可能不知,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毕竟这个人身份实在是太重要了。

地上跪着人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庄哲垂着眼开始回忆,过了半晌才慢慢道:“回陛下,那人一身红衣,模样瞧不明显,应该是个女子。不过……”他磕磕巴巴接了一句:“那位前辈说若是有人再敢靠近渊阁百里范围之内,她必诛之。”

垂首站在案桌边安四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陡然大变,居然说出了这种话,那人竟敢将大宁王朝传了几百年禁地完全一副置若所有态度,那来一定是……他转眼朝一旁坐着宣和帝看去,果然——坐着帝王转了转手中扳指,神色变得莫名起来。

“庄哲,你下去吧,守在渊阁,一步不离。”

“是,陛下。”

上书房内一时变得格外安静,宣和帝端起案桌上浓茶轻抿了一口,隔了半晌才听到他有些幽暗声音。

“安四,你说……来会是那里人吗?”

“陛下,老奴猜着……”

“哼,什么时候你也喜欢这些腔调了,说实话。”

听着宣和帝有些不悦声音,安四心里一紧,忙躬身靠近了两步。

“是,老奴觉得八九不离十,要知道百里先主留下来阵法只有隐山人可破,应该是他们。”安四声音有些嘶哑紧张,完全不似平时安详慈和。

“说也是,你还是没有查到隐山人有接触过显儿吗?”

“陛下,自九王爷十岁送到东界开始老奴就派密探跟在殿下身边,确实没有隐山人去找过他。不过现在北汗中人居然会隐山阵法,虽说只是皮毛……但却可说明隐山中人选择是……北汗。”

安四极艰涩说出这句话,然后担心朝宣和帝看去,陛下一直在等着隐山中人现世,甚至为了吸引他们出来不惜将年仅十岁皇子送入东界,如今,除了那个古怪出现在渊阁人外,一切迹象都指出隐山人选择是北汗,难道,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