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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手握爽文剧本(17)+番外

作者: 不问参商 阅读记录

宗门每月下发的灵石丹药有限,许多出身平常的弟子便会在门中寻些杂事做,以换取灵石。而丹房正是松溪剑派最好的去处之一,虽然灵石有限,但在这里做事的弟子,能够以低价买下品相不够好的丹药。

门中上下都知道,陆云柯前日赌斗输给了这个丹房师弟,结果没过几日他就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被赶出丹房——而陆云柯偏偏就是掌门之子,门中弟子便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陆云柯输了赌斗,心中嫉恨,故意为难这位师弟。

吴师兄一回门中便听说这些风言风语,问清此事后,立即来寻陆云柯。

陆云柯恍悟,怪不得今日各位同门对他的态度这样奇怪。

“吴师兄,我没有!”陆云柯急急道,“赌斗输了,是我本事不济,怎么能怪师弟!”

他一脸真诚,吴师兄沉默下来,以云柯的性情,这的确不像他会做的事。那这件事,难道只是门中有人刻意讨好,才会将那位师弟赶出丹房?

还是说,有人……

思索片刻,吴师兄对陆云柯道:“后日大比开始,你便……”

两日后,松溪剑派大比便如期而至。

一早,便有许多身着月白色弟子服的弟子结伴向演武场来。作为清溪郡一大势力,松溪剑派门下弟子有近万人之多,不过既然是为擢仙试做准备,参加大比的弟子年纪便不能过三十。

因此第一轮比试共有千余弟子,要经七日斗法,才能选出前十。

就算不能参加大比的弟子,也不愿错过这番热闹,何况观察同门弟子,也能对自己的修行加以反省思悟。

“是陆师兄……”

“他怎么过来了……”

“真是脸皮厚,赌斗输了,便以势压人!”少年冷哼一声,眼神不屑。

他身旁的少女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说。

几人不管心中作何想,见了陆云柯,还是抬手行礼道:“见过陆师兄。”

周围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看向了这一处,那不是前日因为赢了赌斗被赶出丹房的师弟吗?陆云柯这是干什么,难道觉得这样还不够?、

若真是如此,那他的气量未免也太小了!

陆云柯看向神情晦暗的少年,停在他面前,将怀中玉牌递给他。

少年一怔,抬头看向陆云柯:“陆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丹房弟子的令牌,”陆云柯解释道,“师弟,这本就是你的。”

“赌斗输了是我本事不济,绝没有理由记恨师弟,还请师弟不要误会。”陆云柯真诚道。

说罢,他躬身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少女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欢喜地对握着玉牌的少年道:“师兄,太好了,你可以回丹房了!看来之前都是一场误会!”

少年脸上晦暗之色散去,点了点头,心中感激。之前自己被赶出丹房,应该不是陆师兄做的,否则今日他怎么会亲自将丹房弟子的令牌还给自己。

“谁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赶了师兄走,被大家瞧不起,这才来做好人的……”方才看陆云柯很是不顺眼的少年再度开口。

少女皱着眉:“你怎么总是将人向坏处想?”

少年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

而周围许多人心中讪讪,他们好像也是误会了陆云柯的人,他们中大多是普通弟子,自然也更能共情因为赢了陆云柯后被打压的丹房弟子。

也有人觉得陆云柯这是在惺惺作态,之前将人赶出丹房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宋括远远看着这一幕,面上笑意不由淡去一瞬。他毕竟年纪有限,还没有修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吴师兄就在他身边,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随即如常地收回目光。

同样看到了事情始末的太上葳蕤坐在演武场上那棵有几百年树龄的松树上,微微挑眉。茂密枝叶遮蔽住她的身影,青色衣袂垂落,丝毫不显突兀。

四周都是松溪剑派的弟子,却没有一个人能发现她的存在。

随着日上中天,一众松溪剑派的弟子齐聚此处,人声嘈杂。

悬挂在高台上的铜钟发出一声闷响,场中不由为之一静,几道剑光就在此时自天边飞掠而过,落在高台上方。

“掌门到了!”

“今日来了好多长老,几位不理俗务的太上长老竟然也出关了……”

“听说只要能在大比中夺了前十,就能得掌门和众位长老亲自指点修行!”

……

下方响起兴奋的议论声,陆云柯脸上也隐隐露出激动之色。

陆佑之正在宣读大比的规则,太上葳蕤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陆佑之身旁的人,缓缓收紧了手。

中年男人发根灰白,相貌威严,神情也是一片严肃,正是陆佑之的师兄,松溪剑派大长老。

太上葳蕤认得他。

她当然认得他。

他是朱厌失去了意识,只剩一缕神魂,也要杀的人。

第13章

太上葳蕤认识朱厌时,她刚刚转生为妖,下半身化为蛇尾,脸上覆满幽紫鳞片,半人半蛇,看上去狰狞可怖。

而朱厌为南明离火寄生,容貌尽毁,时时受烈焰焚身之苦,不得解脱。

太上葳蕤并不喜欢他,那时候她大约是恨着所有人的,好在,朱厌也不喜欢她。

北域荒芜,弱肉强食,太上葳蕤与朱厌修为有限,两个人即便相看两相厌,也必须相互扶持才能活下去。

后来,太上葳蕤觉得,其实做妖也不错。她做人时不曾拥有过真心相待的人,当妖时却有了。

她只想活下去,作为自己活下去,哪怕当一只妖也无所谓。

可世上之事,从来都不会如人所愿。

那日,镜明宗联手东域各大宗门,征讨北域,往日在北域横行无忌的大妖,一个接一个死在这些正道修士手中。

夜色浓稠,血腥味飘出很远,好像连天幕上高悬的弯月,也被染成血红。

有人提着剑,一步步向她逼近。

蛇尾被长戟穿透,死死钉在地面,远处厮杀声不绝于耳,那些人族修士的面孔在她眼前扭曲,熟悉的,陌生的,都化作北域凛冽的寒风,叫她连血液也冰冷下来。

不,她如今是蛇妖,血本就是冷的,太上葳蕤忽又想起。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原来这世上,弱者注定为人鱼肉,哪怕只是一时安宁,也不可得。

眼前忽然被火光照亮,那一片灼热的火光中,有人高声对她说:“走!”

一道人形没入火光之中,在他身后,赤色的土地上燃起无边烈焰。

“走啊!”

他的声音消散在火焰中,太上葳蕤嘶吼一声,断开长尾,向外逃去。

她回过头,平日总是与她互相看不上的朱厌没入火焰之中,连神魂一起,一点点湮灭。

他燃烧神魂,唤醒寄生于自己体内的南明离火,为的不过是在这一次屠杀中,为太上葳蕤求一条生路。

望着那片赤红火焰,太上葳蕤脑中只剩一片无声的空白。直到很多年后,她都还将那一夜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