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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第一卷王(186)

标书条律详细,每一条写得清楚明白,只要读过书,识字的基本上都能看懂。

怀着各种心思打算的人,全都凑了上来。只要符合参与条件的,齐佑都没拒绝,轰轰烈烈开始了大清的第一次朝廷招标工作。

七月流火,时光倏忽而过。秋风乍起,齐佑成亲的时日到了。

成亲要宴请宾客,齐佑想了想,只打算请宗亲兄弟。

康熙在旁边看着,很是满意齐佑的不拉帮结派。

帝王心思百变,康熙见齐佑连一个外人都没请,又不乐意了。亲自下令,让他请些有头脸的朝廷官员。

齐佑难得耍了个小心机,做了甩手掌柜,央求康熙去定请客名单。

康熙一边嫌弃齐佑给他找事做,一边却干得很是起劲,每天看着名单左右琢磨。

亲事办得庄重而热闹,因着是康熙亲自拟定的宾客名单,加之齐佑的名气,能前来喝喜酒的人,受到了万众瞩目。

齐佑在喜宴上,见到了各大学士以及六部侍郎以上的达官贵人。他不知太子与直郡王等会如何想,反正他作为新郎官,着实没心思考虑太多。

面对婚姻这片空白领域,齐佑真正不安,恍惚了。

家国天下,上辈子的时候,靠着家人的爱护支持,他方能活着,学习。

那时候,他都在家人的庇护下。这辈子不同的是,他成了家的庇护者。

送走宾客后,齐佑回到了正院。新房院子外灯火通明,到处透着喜意。

齐从未如此紧张过,他在院子外站了好一会,方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去。

门口守着的下人们团团请安见礼,伺候那拉氏的章嬷嬷与喜娘,两人忙不迭一起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大声请安道喜。

齐佑颔首道了辛苦,进了新房,四下到处红彤彤,晃得他眼睛都闪了闪。

那拉氏闺名海霍娜,满语是百灵鸟的意思。她坐在床榻边,身上穿着厚重的喜服,头上戴着沉重的钗环珠宝。脸上浓厚的喜妆,依然掩饰不住浓浓的疲惫。

瞄见齐佑进屋,海霍娜蹭地站起身,飞快瞄了他一眼,福身见礼,僵硬而紧张,叫了声爷。

齐佑对上了双明亮含羞带怯的眼眸,带着丝颤意的声音,依然能听出清亮婉转,如同其名。他不由自主呆了呆,干巴巴说道:“你先去洗漱一下,换身轻便的衣衫。”

海霍娜飞快福身应了是,章嬷嬷忙上前,搀扶着她去了净房。

齐佑暗自松了口气,正欲去另一间净房洗漱。海霍娜的丫鬟跟了上前,他脚步微顿,转头看着还立在那里的喜娘,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不用人伺候。”

喜娘怔了下,忙福身告退。丫鬟回过神,落后一步跟着退下。

齐佑洗漱了出来,海霍娜也洗完回到了卧房。她双手搭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坐着。头上的钗环拆了,只依然梳得整整齐齐。素净娟秀的脸上,不知是烛光映着的红,还是羞涩,几乎与大红的喜服融为了一体。

章嬷嬷见状,脸上堆满笑,说了几句吉祥话,福身告退。

屋内只剩下了两人,除了喜烛偶尔的哔啵声,呼吸可闻。

齐佑扯了扯衣领,喉咙发痒,不禁干咳了几声。

海霍娜一惊,抬头看来,与齐佑的目光相对,如小鹿般惊惶,又飞快垂下了头。

一来一回,齐佑反倒轻松了些,他舒了口气,含笑道:“我与你一样紧张。”

海霍娜怔了怔,缓缓抬眼看向了站在面前的齐佑。

齐佑朝她温柔一笑,说道:“第一次成亲,许多事情不懂,请你谅解。”

海霍娜神色明显松弛了许多,手指扯了下衣袍下摆,低声说道:“我也不懂,若是有不合规矩之处,请王爷见谅。”

齐佑不求轰轰烈烈的感情,他也不懂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只凭着本能,以及他一贯的要求,盼着以后夫妻之间,能互相尊重。

盲婚哑嫁,他认为先要坦诚布公谈一谈,让双方对彼此有一定的了解。

沉吟了下,齐佑声音温和,徐徐说道:“我平时都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穿衣洗簌都自己动手。先前你的丫鬟要来伺候,我让她下去了。我不知道你的生活习惯,抱歉先自作主张了。你不用将就我,你若需要她们,以后还是如在娘家那般皆可,我会尽量适应。”

海霍娜怔怔看着齐佑,点了点头,嗯了声,“我平时也没召唤她们伺候,嫁人的时候,额涅给我选了陪嫁嬷嬷与丫鬟。”

齐佑是郡王,作为郡王福晋,那拉氏准备的陪嫁嫁妆就得与之匹配,不能让皇家没了脸面。

听到海霍娜的回答,齐佑又放了些心。他不怕她是娇滴滴的公主,他可以让步配合。但他一个人生活习惯了,怕有时候没注意到,让她受了委屈。

不管愿不愿意,赐婚一下,海霍娜都得嫁给他。齐佑活在大清这么多年,始终没学会接受,妻子必须得以夫为天。

齐佑笑道:“你只管按着习惯的来就好。平时我会很忙,可能有考虑不周,或者忽略了你之处。夫妻,人与人之间,沟通很重要,你有任何的想法,意见,不舒服,别藏在心里,要及时告诉我。若是找不到我,去找得高桂和都行。我们还不熟悉,起初时,你可能会说不出口,不急,慢慢来。”

海霍娜眼神一亮,抿着嘴唇,重重点头,声音中的颤意没了,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欣喜,道:“多谢王爷细心,我知道了。世人都说王爷是端方君子,果真如此。”

齐佑失笑,说道:“那是承蒙世人谬赞。”

海霍娜抿嘴继续笑,齐佑情不自禁跟着她笑,说道:“听说你读过书,识字。”

海霍娜笑容僵在了脸上,不安地道:“王爷的学问过人,我只粗识一些字罢了,不敢在王爷面前说读过书。王爷若是嫌弃,以后我定会努力再学。”

齐佑忙宽慰她道:“我不是嫌弃你,是因为我在外面忙碌的时候多,你独自在家,若是喜欢读书,多看书,日子会不那么无聊。不喜欢读书也没关系,你可以找别的喜好,比如种花养草,学习各种技艺,想做什么都可以。等过段时日,我可能离开京城,你若是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一同前去。若是习惯京城生活,不舍得离开父母亲人,你可以留下来,我会安排好人照顾你。”

海霍娜定定盯着齐佑,眼眶渐渐泛红,泪水滚滚而出。她背过头去,努力擦拭掉眼角的泪,然后说了句什么,声音哽咽到含糊。

齐佑听了个大概,好似她在说我跟你去。他神色温柔慈悲,望着海霍娜清瘦的双肩,心里泛起了阵阵酸楚。

他不过做了人该做的事情,却令她意外激动至此。

这个世道对女人太苛刻,尊贵如戴佳氏,锦衣玉食。一辈子困在华丽的笼中,能触及到的,不过方寸之地。

对于生母,他如今只能亏欠。海霍娜作为他的妻子,两人都是身不由己凑在了一起,他愿意尽力待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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