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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没有好下场(20)

像她这样的好女人上哪儿找?上哪儿找?

她还可以更贴心一点!

红蓼清清嗓子,手负身后开始吹口哨。

慈音:“……”

他头靠在树上,闭着眼睛,光洒在他脸上,突然笑了。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止不住想笑。

没有一点深意,也没任何杂质,是个非常纯粹的笑。

他干耗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主动走出去。

红蓼的口哨被打断,慈音去而复返,看着她的眼神很难形容。

她莫名的脊背冒凉风,甩了甩头道:“这么快就好了?”

慈音点了一下头,径自朝前走,不给她再问太多的机会。

他是对的,红蓼差点就说出“那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这句话了。

红蓼跟上他,将他安全护送护营地,嘱咐他快点把粥喝了就没再管他,一心照顾狗妖去了。

小黑狗接触到她的怀抱就开始呜咽,红蓼一边给他疗伤一边安慰,情态倒是比对着慈音时更为怜惜。

慈音看了看桌上的粥,温度适宜,飘着淡淡的香气。

她还记得他吃素,没放肉,只放了菜,上面撒了翠绿的葱花,只看着就知味道一定不错。

红蓼没注意这边,无需凡食的他本可以趁机倒了,但他没那么做。

靠近魔界,气候都跟着变得炙热起来,他颈间微有些汗,一阵风吹动他额侧的发丝,带来淡淡的凉意,他偏头阖眼,端起碗,用勺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入口不咸不淡,如预料当中的一样“好吃”。

令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地是,他竟然就这么不知不觉,一勺一勺地吃完了。

他吃完的时候红蓼还在照顾狗妖,即便他这次给了她厨艺很大的面子,她也没心思在意。

慈音轻轻搁下碗,动作明明很小,却发出了不算小的声音。

这下红蓼终于分给了他一些注意力,她从忙碌中转过头,见他吃完了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说了一句“锅里还有”就继续照料狗妖了。

慈音没再去盛,他能吃这么多已经是非常难得,不可能更多了。

他面无表情地凝着红蓼,她一点回应都没有,于是他又将目光徐徐转到狗妖身上。

哪怕还没完全意识清醒,化为原形的妖族还是对危机感知很敏锐。

小黑狗莫名战栗起来,红蓼还以为自己哪里弄疼他了,抱着他起来转了一圈,温柔细语地安抚:“别怕别怕,你大王我在这儿呢,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慈音倏地站起来转身朝一棵树后走去。

太吵了。

实在待不下去。

就这样度过了整个白天。

两妖一仙全都在疗伤。

红蓼又是照顾自己,又要照顾另外两个,夜幕降临月亮升起的时候,她瘫在地上喃喃道:“一拖二,我可真是太难了。”

慈音闭目打坐,似什么都没听到,未给出任何反应。

他脊背挺拔如松,墨色长发披散而下,由一根朴素的梅花木簪绾着,清寂俊美如月神临世。

红蓼挣扎着爬起来,盯着他看了一会,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慈音,能听见吗?”

月下青年缓缓睁开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红蓼一笑:“睡会吧,你还受着伤,就算你是出家人,打坐也能休息,那也比不过睡觉更能恢复体力啊。”

慈音对睡觉没有兴趣,他现在只想尽快恢复灵力,然后——

他静静地盯着红蓼几息,冷淡地移开视线。

红蓼扁扁嘴,知道他不听劝,就自己抱起小黑狗,拿乾坤戒里的毯子收拾了个简易床榻,窝上去化出狐尾裹起自己和小黑狗打算睡了。

“我不会睡死的,有什么动静我会第一时间醒来。”

她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句,很快就要睡着了。

慈音无意识地皱起眉,换做之前,哪怕他表示拒绝,红蓼多半也会强迫他睡觉,可今天她太多地方不一样。

沉默蔓延开来,万籁俱寂,只偶尔能听见昆虫的鸣叫声。

在红蓼马上就要睡沉的时候,身边突然有了动静,她瞬间惊醒,还以为是追兵来了,狐尾霎时抖起,手携着一道尖锐刻骨的灵力迫去,却看见慈音不知何时到了她身边。

她立刻回收灵力,但还是太迟,灵光擦着慈音的眉心过去,留下一点淡淡的血痕。

像刺目的眉间朱砂。

红蓼愣住了,怀里小黑狗掉下去也没顾上,怔怔望着神佛观音模样的他。

小黑狗哼了两声,见无人理会,自己一个人缩到一边睡了。

慈音从头至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眉心破了他好像也没什么脾气,抬手想去触碰,被红蓼抓住了手腕。

“别动,流血了。”她呼吸急促地说。

慈音顺从地松了手上的力道,注意到红蓼紧盯着他的眉心,人靠得很近,炙热的指腹已经贴了上去。

她动作很温柔地为他擦掉血迹,比她受伤昏迷时的他可轻得多。

慈音长眸半阖,脑海中不时浮现出红蓼娇嫩的肌肤被他手指擦得红肿的模样。

“好了,血擦干净了。”红蓼低低地开口,“但还是有伤痕在,不过不严重,这会儿我有些累,明日起来再帮你治。”

她脊背塌下来,自小而上仰望他:“好不好?”

她私心想让这伤口多留一会。

他这样更好看了。

红蓼心里痒痒的,很想做点什么,眼神将她的欲望暴露无遗。

慈音从容地沐浴在她赤白的眼神之下,夜色为他添了几分朦胧雾霭,不禁让人想到“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她一定会被拒绝。

红蓼心里是知道的。

被他拒绝的太多,她都快要提不起勇气和兴趣了。

眼底的欲念渐渐消散,红蓼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被过去的他扫了兴,倒了胃口,恹恹地要退开。

也就在这时,慈音忽然太阳穴一疼,眉头紧蹙,猝不及防地朝一侧倒下去。

这一侧刚好是红蓼的位置。

他毫无预兆地与她撞在一起,红蓼本能地接住他,四目相对,他额角突突直跳,额头有些汗珠,好像忍疼忍得很辛苦。

她发现不对,立刻询问:“怎么了?很疼?”

慈音闭了闭眼,手伸过来,应该是想把她推开吧,他们好像又离得太近了。

可他估摸着是没力气,手落在她下巴上,没把人推开,那种不轻不重不疼不痒的力道,像是推拒,又像是在,轻抚。

红蓼呆了呆,惊讶地望着他。

他大约也觉得这样很奇怪,想放下手,手指顺着她的下巴滑向脖颈,细腻的肌肤因他的触碰带起一阵轻颤。

慈音缓缓睁开眼,漆黑的双眸深邃静默,指腹擦着她颈间的肌肤摩挲,丈量着她颈项的尺寸,有那么一瞬间,红蓼甚至觉得,他想掐死她。

但是他没有,就那么漫不经心,似有若无地划过她的皮肤。

红蓼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仰起头,脖子伸得更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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