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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没有好下场(157)

那么现在呢?

在成为过云步虚之后, 再重新变回全部的他, 他淡漠麻木如初吗?

在原书里确实如初。

浩荡天风四起, 重重白纱飘荡, 圣殿之中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终于睁开了眼。

那一瞬间,殿外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跪拜得更深了。

他们耳边听不到任何动静,只能感受到圣光在漫向他们,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额头汗津津的,期待又畏惧见到真正的天之主。

红蓼可能是这群人里面最淡定的。

也不能说淡定,只是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而已。

她没跪下,虽然双腿发软,但她还是扶墙站稳了。

她离得远,还没被圣光笼罩,或许被笼罩之后也会忍不住跪下吧。

红蓼倒是和他们一样屏住了呼吸,真到了要揭晓谜底的时刻,她除了慌乱之外,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兴奋。

她有预感,殿内的人,或者说是神,他就要出来了。

她脑子里冒出一句夸张的感叹,你知道你即将迎来什么吗?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

那是一个天神的爱啊!

想到这里,红蓼甚至还能笑得出来,心态不可谓不好。

天际边金光越来越盛,几乎刺得她睁不开眼,圣殿大门自内打开,雾霭混着金光落在门内,一袭厚重奢华轻纱白袍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步伐稳定,不疾不徐,乌发飘逸,满身神圣如道圣宫数年如一日的风雪般涤荡开来,那张本就天下无双的脸,越发冷冽睥睨,蕴出高不可攀的寒意来。

很像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但又不太一样,那个时候他身上还是有点人味儿的,现在完全没有了。

红蓼想起他那时险些走火入魔,非要把她关起来,那座他们放肆了多日的偏殿里,就供奉着一座他的雕像,受着他的香火。

在她眼里,现在的云步虚就好像是雕像复生了,甚至比雕像更加尊贵冷淡,不带一丝感情。

道圣宫的弟子们鼓起勇气去看他们的圣主,只要看到的,脸上都挂着崇敬和陌生。

他们也觉得陌生吗?

红蓼去看最前面的漱玉仙子,她好像是唯一不觉得陌生的人。

反之,这样的圣主好像才是她熟悉的。

她很激动,几乎热泪盈眶,不断地说着“圣主归来了”。

有她这话提醒,大家也都开始高呼“恭迎圣主归来”。

他们全都收回目光,重新下拜,唯独红蓼一个人还在远处站着。

这就显得她很突出。

她手扣着墙壁,静静凝视云步虚,都有点不知该怎么称呼他了。

他还是云步虚吗?

不像,真的不像了,他身上或许还有一点云步虚的影子,但更多的是天之主的模样。

她的夫君可以是云步虚,可以是慈音,可以是他三千法身的任何一个,但好像不太能是天之主。

她现在有点明白为何漱玉仙子对她那个态度了,确实没什么在意的必要,只要天之主回来,她这个圣主夫人的身份就接近于无了。

红蓼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远处接受朝拜的人突然就看了过来,像是终于意识到她的存在了一样。

但不应该这么迟钝的,别人都跪着,就她站着,祂可是天之主,怎么可能感知不到?

只有一个可能——祂故意无视了。

现在大约是她后退了要走,祂才终于望了过来。

目光对上的一刹那,红蓼脊背冒起一阵凉意。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方才那一瞬,天之主好像想杀了她。

但那股杀意转瞬即逝,他的目光也很快闪开,清冷如玉的声音淡淡道:“都退下。”

红蓼眨眨眼,转身要走,又听到他说:“你过来。”

他没说是谁,可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红蓼低头看看自己的裙摆,也没怎么纠结,很快就淡定地朝他走去。

早晚会有这一日,想来是因为地之主的血脉已经被收集到了两道,只剩下束云壑一人的了,地之主无法再压制天之主的神魂力量,双方太不平衡,所以天之主提前苏醒了。

逃不掉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所有人都弯着腰朝后退,恭敬无比,只有红蓼一人逆向而行,乘着金色的雾霭停在他面前。

在她走过来的这段路上,天之主始终看着她,作为六界战争的胜利者,未来的天地共主,祂的情绪哪里是红蓼能看得出来的?

她什么都分析不出,那张俊美如画的脸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哪怕她已经站在了他面前,他还是最初的样子。

麻木不仁,冷酷无情。

红蓼在心里形容了一下他的样子之后,有些倒胃口地垂下眼:“圣主有何吩咐。”

疏离有礼的语气,礼数上也没什么可指摘的,但就是和记忆里完全不同。

不同到让祂觉得被冒犯了程度。

天之主上前一步,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红蓼莫名觉得危险,本能地往后退。

天之主终于有了表情变化,他飞快地皱了一下眉,很快恢复如常。

“你不该如此称吾。”

他的音色熟悉又陌生,但很好听,是红蓼喜欢的感觉。

可她现在心里惄焉如捣,也欣赏不起什么来了。

走近之前还觉得没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回来了,她头脑发胀,人都不太好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她表情不善地问。

天之主没有说话,倒是红蓼体内属于地之主的血脉开口了。

【怪物归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多年不见,原以为你的化身开了窍,你也会跟着开窍,没想到还是这副鬼样子】

红蓼一震,迅速去看天之主,祂果然眼瞳收缩,能听到地之主的胡言乱语。

她抬起手,本想打一下琵琶骨让体内的血脉老实点,但天之主比她更快。

祂手掌摊开又合上,刹那之间,作祟的血脉就从她体内离开了。

红蓼承受了这么久的血脉,其实都有点快要完全炼化了,骤然被抽出去,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天之主顿了一下,她摇摇欲坠险些倒下,他手伸出去,却没有真的去扶她。

像是这举动太过陌生,哪怕有属于云步虚的记忆加持,一时半会也没那么从容。

“祂的力量在变强。”祂为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你承受不了祂太久,吾既已归来,便不必你再代为容纳血脉。”

找到全部血脉祂就能摧毁,无需再像之前还未归位的时候那么麻烦,还要劳烦红蓼来作为容器。

总体来说,祂这算是为她考虑?

是好意?

可祂直接出手,红蓼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被抽走了血脉,那一瞬的痛楚也难以抹去。

她擦去额头的汗珠,目光复杂地望向眼前的男人,或者说是天神。

视线交汇片刻,她转开头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可以走了吗?”

天之主微微启唇,眼底似有些迟疑,久久没给出一个可或不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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