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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精没有好下场(11)

红蓼不死心,往前凑了凑,想再试试他会不会笑,故意歪倒一旁,做作地“哎呦”了一声,银发铺满了毯子,紫衣凌乱披在身上,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胸口。

慈音望过来,不但没笑,神色还越发冷淡。

他转开头去,抗拒的样子让红蓼心凉凉。

“……好吧。”她默默地吐了口气,自己坐好,将衣服也拉回去,“我来是有样东西给你。”

慈音一动未动,似乎对她要给自己什么东西完全不好奇。

红蓼从乾坤戒取出一个本子,还有一支炭笔,很简单的凡物,无任何法力加持。

“这是你打坐的时候我趁着做饭间隙制的,你随身带着,便能同我说话了。”

慈音看着递到身边的笔和本子,本子其实就是宣纸叠在一起,又简单用线装订过。

炭笔更是不值一提,是凡人都不会用的廉价东西,稍微有些底蕴的凡人家中都会置办笔墨。

他抬手接住,握在手中,长睫掩去眸光,看不出在想什么。

红蓼也跟他一样盘起腿,托着下巴似不经意道:“咱们这就来试试如何?我刚好有些好奇,你们凡人也会打坐吗?救你回来都没见你睡过觉,似乎一直在打坐,这和修士好像啊。”

一句“好像啊”,仿佛随口说说,可慈音很清楚,这绝不是随口一问。

她慢慢悠悠靠过来,悄无声息地打量他的神情变化,见他毫无异样,清冷疏淡地执起炭笔,在她亲手制的本子上慢慢写起字来。

炭笔与毛笔还是差得多,握笔方式也不一样,慈音是第一次用,但不妨碍他用得很好。

他生来智极,无论何种术法、神器到了他手中都能参透,使用得游刃有余。

这双常握仙兵神器的手,此刻握着炭笔简单写下一行字,也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措置裕如。

【凡界观中道士,寺庙僧徒,亦会打坐修行。】

这不是撒谎,只是避开他自己转移了话题的对象。

凡人之中供奉各路神仙的不在少数,道观寺庙也很多,他们平日里修行的方式也是打坐念经。

长年打坐的话,能维持这个姿势睡眠也不是难事。

只是凡人无灵根在身,打坐只能修身养性,并不能增加修为罢了。

红蓼悟了,原来他是凡人道士?气质倒是很合。

仔细观察了一下他周身灵气,只在他身边徘徊,并不会如寻常修士一样自然而然地纳入体内,可见身份确实没问题,果然是她想多了。

“你还要照镜子吗?”心里舒展了,她又开始得寸进尺,道士啊!更有感觉了好不好!

她凑得很近,几乎贴在他身上问询。慈音静静看着她,四目相对,他们距离那样近,呼吸都混在一起,不分你我。

红蓼绾起的小髻上簪着雪色珠花,精致小巧,很适合她。

她轻纱紫裙由一条银带束腰,腰身盈盈细细,带子上挂着的银饰铃铛随着她靠近叮当作响。

慈音神色平淡地抬起手,一手将她推开,一手伸到她面前。

这是要照的意思。

红蓼笑了,顺从地将涤尘镜拿出来,在催动之前,忽然神神秘秘地笑了一声。

笑声轻盈,带着几分取巧,慈音尚不明其意,脸颊就被亲了一下。

他一震,双眸瞬时睁大,神色冷冽肃杀。

红蓼有点害羞,没去看他的表情,捂住脸说:“帮你这么多次,稍微收点报酬不过分吧?”

她快速说完,将涤尘镜打开笼罩着他,转头跑到了光照之外。

她还记得上次照镜子后的异样,哪怕还需要疗伤,也不打算再尝试这种方法。

走远了一些,她感觉脸不那么热了。

真奇怪,只是亲个脸而已,多么纯爱的行为,她怎么会这么紧张无措?

手脚还有点发麻,红蓼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慈音长得太仙男了,亲他让人有种亵渎神灵的感觉,所以才会这么刺激。

真棒!她就喜欢刺激的!

红蓼觉得自己站起来了,蠢蠢欲动还想做点什么,可以回头,目光触及慈音的模样,心跳又漏了一拍。

涤尘镜的光笼罩着他,他一手捂着脸颊被她亲过的地方,气质高贵,剔透空灵,只差眉心点一朱砂,便是谪仙入界,神佛降世。

他自始至终盯着她,眼神有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膝盖发软。

这不对劲。

这不应该。

他是个凡人,完全在她掌控之中,为什么一个眼神而已,就让人这么害怕?

而且她也没特别过分吧,只是亲下脸颊,她长成这个样子,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算他都不吃亏啊。

红蓼鼓励了自己,顶着压力寻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故作镇定地盘膝坐下。

她也得好好疗伤,穿到修真乱世,仙族都不能自保,她身上带着伤始终算不得安全。

他要看就看,她自修她的。

与慈音不一样,红蓼疗伤没藏着掖着,灵气在她周身聚集,后又被纳入体内,几个来回就似已稳稳入定。

慈音始终不曾转开视线,只慢慢拿开了轻抚脸庞的手。

忽见红蓼突然睁开一只眼朝这边飞快地瞄了瞄,被他发现,立刻紧张地闭上。

……

原来并未入定,打着坐还留了一只眼睛在放哨呢。

慈音看着自己的手,翻转轻旋,嘴角勾起,无声轻嗤。

小狐妖,真不知该说她是胆大包天,还是胆小如鼠。

第八章

尚算相安无事地到了深夜,慈音仍在照涤尘镜,面色平静,稳定从容。

红蓼的情况就不算好。

她早从入定中醒来,手撑着地面,脸颊绯红,急促地喘息。

她实在喘得厉害,慈音难以忽视,他倏地睁眼,眼底清明,冷淡而严肃。

红蓼没注意到他,她连自己都快顾不住了。

分明没照那镜子,身子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自头顶到脚心都是火热的,急需纾解。

她上次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一回生二回事,只是这次明显比上次更严重,她忍耐很久也不见好,快要撑不住了。

距离上次照镜子也没多久,怎么又这样了。

难不成离镜子的光稍微近一点都不行?

红蓼忍了一身汗水,银色的发丝黏在颊畔和白皙如绸的颈项上。

她闭了闭眼,终于有些捱不住,手没了力气,软软地倒在地面上。

好难受。

眼前模模糊糊,好像看到谁的影子,她这会儿也分不清是谁,好像是谁都可以,谁都无所谓,手一伸就抓住了对方的衣袖。

有些熟悉的布料……是慈音,这衣裳还是她给他置办的,所以记忆深刻。

她稍微清醒了一些,眼前光线明晰了不少,看到慈音半蹲在她面前,慢慢将她扶起来,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手臂上。

他身上凉凉的,靠着很舒服,她贴着她,忍不住喟叹一声。

慈音墨发半披,身着交领宽袖白衣,腰间绑着最平常不过的宽布腰封,哪怕身着如此朴素的衣饰,他身上依然有一种高不可攀的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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