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心动(50)
他随身带着给她的红包。
得知这个讯息,楚桑落开心地捏了捏红包外壳,随后郑重其事地放进包包里的最里层:“收好了。”
“等一下,”江与鹤转身去车里拿了个东西,“还有新年礼物。”
他补充说:“上次出差看见的,觉得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楚桑落记得江与鹤最近一次出差是在两周前。
所以,到底是他两周前就在考虑买什么礼物了呢?
还是说,就算出差再忙,也记着要去给她买礼物带回来呢?
不管啦。
反正就是,江与鹤只要出差都会给她带礼物。
楚桑落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
从父母那边没有得到的,江与鹤给她了。
第36章 想起他了吗?
二月迎来了立春。街头枝桠钻出嫩芽,新绿点点。
行人的着装却还没减少,仍是温暖的羽绒服。春风夹着冬日残余的严寒,不解风情地吹入大街小巷,灌满人们的衣裳。
风直面而来,发丝被吹乱,脖子那处感到一阵寒冷,立起了疙瘩。楚桑落跟旁边的人吐槽:“立春了还这么冷。”
“真正暖和起来还要一个月左右,”江与鹤脱下外套,递给她,“所以说,这段时间还是要多穿点。”
没了外套,他里面也就一件衬衫。楚桑落没伸手,把话还给他:“要多穿点。”
江与鹤笑了下,“里面还有件打底衫。”
“而且,我不怕冷。”
只见他展开外套,抖了两下,然后倾身为她披上。
明明是中长款的衣服,却垂到了她的小腿,肩膀那处宽了不少,这样一看,她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江与鹤怎么看都觉得欢喜,眼底藏不住笑意,黝黑的瞳孔染上光,在春日的夜里温柔得不可思议。
楚桑落低头看了看自己,也觉着有些好笑。江与鹤看起来清瘦而修长,没想到穿他的衣服,竟然大了这么多。
不过到底是多了一层衣物,四面八方吹来的风都被隔绝,立刻便感觉暖和了许多。
叫她不能忽略的还有衣服上的冷香——独属于江与鹤的香气。
冷冷淡淡的怡人,却一直引诱着她去追寻。
就像江与鹤一样。
春节才过不久,公园还保持着那时的装扮。精巧的小灯笼随处可见,流淌出一团团绒光。
远处人声鼎沸,而这里却只有他们两个人,连路过的人都很少。
楚桑落非常享受这种时光。
只有他们两个人,寂静又闲适。
她欲把手肘搭在面前的扶手上,然而却听到珠子落地的清脆声。
她一愣,循着声音在身侧的台阶上找到了珠子。
江与鹤问:“掉了东西?”
她抬起手腕,“手链,但不要紧……”
话还未说完,江与鹤已经踩着台阶下去了。
“这里暗,不好找,”楚桑落赶忙说,“丢了也没关系。”
这台阶有好几层,她目睹白色珍珠滚落几下后滑到平缓的地方。而下边草木森森,想找到肯定要费一番功夫。
江与鹤腿长,三步两步就跨下了台阶。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弓腰认真寻找,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见状,楚桑落也只好下去一起找。
“找到了。”
楚桑落正停在台阶上,江与鹤微仰头,举起手中的链条,“我找到了。”
额前的碎发遮住他的眉骨,凤眼内勾外翘,弧度异常好看。
她在台阶上,江与鹤在低处仰望。
这情景与医院外的初遇别无二致。
但不同的是,凤眼里没了那时的冷漠,只剩下纯粹的漂亮。
她突的开口:“江与鹤。”
“嗯?”
她走下台阶,现在需要她抬头看他,“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几年前见过你。”
江与鹤猛然一僵,下巴登时紧绷,眸里瞬间风起云涌,卷起一阵浓烈而炙热的暗潮。
楚桑落看着他,像是在仔细确认他的相貌,“我们早就见过。”
江与鹤睫毛抖动,垂下的手收拢成拳,他喉咙里涌出一股涩。说不清到底是苦涩更多还是酸涩更多。
想起来了吗?
想起他了吗?
他喟叹。
这真是太好不过了。
心底压抑不住的雀跃跟满足,但随之而来的是担忧。
她会怪他吧。
江与鹤半响不说话,楚桑落就以为他并不记得那一次的遇见。于是道:“十八岁那年吧。”
江与鹤一颗心被揪起来,吊到了嗓子眼。
“出了意外,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楚桑落说,“出院那会儿,我在人群里看到你了。”
闻言,江与鹤心脏的跳动趋于正常,收紧的五指合紧又收拢。
不是啊。
她没有记起他。
楚桑落:“想起来了吗?”
江与鹤望向她,勉强地勾了勾唇角,“嗯。”
楚桑落双眼一亮,“你也还记得?”
“记得。”
一直都记得。
“那个时候我们是陌生人吧,就对视了一眼,”楚桑落轻笑,“竟然不约而同地记下了对方。”
她鼻梁旁边的小痣也跟着生动起来,江与鹤曾偷偷吻过那颗小痣。
他艰涩出声:“是什么意外?”
“骑马摔了。”楚桑落顺口道,“伤的还挺严重的吧,忘了些事,头痛的毛病也是那次造成的。”
原来他们是用这个借口来解释的。
也是,他们怎么会让她知道,她认识一个贫穷卑微、臭名昭著的人。
江与鹤自嘲。
或许忘了会更好。
“其实我也试图找回记忆,”楚桑落解释说,“不过每次都会头疼。”
“我想,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吧。也就不去花时间了。”
反正她的生活总是千篇一律,乏善可陈。
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吗?
江与鹤心脏犹如碾过了一丛杂乱的灌木,绒毛小刺扎进去,默默地折磨着。
他嘴里却在附和:“如果头很痛的话。”
“想不起来就算了吧。”
果然还是忘掉更好。
现在的他才有资格站在她身旁。
以前那些事,忘了就忘了吧。
“你怎么了?”尽管月色很淡,楚桑落还是在江与鹤抬眼的那一刻发现了他眼里的赤红。
楚桑落的视线一直跟着他,江与鹤只能狼狈垂眸,“眼里进沙子了。”
他的眼睛本来就敏感,现在红成这样,一定非常难受。楚桑落四处张望,没有找到可供休息的椅子。
无奈之下,她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蹲一下。”
江与鹤没有问原因,微蹲,仍然垂着眼。
楚桑落认真强调:“你看着我。”
江与鹤迟疑了几秒,眼皮掀起。楚桑落心一跳,里面好多红血丝。
“我帮你吹一下。”
话音一落,她腮帮鼓起,轻轻柔柔的风吹过江与鹤的眼眸。
江与鹤睁眼之间,都能看到她小心仔细的模样。
来回几次,楚桑落腮帮都酸了。她正想问“好点没”,低头差点撞上江与鹤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