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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成神日(21)

作者: 付一钱 阅读记录

白村让开门,没回应。

他现在的身体健康得过头,凡事过犹不及,祝福随时会浮现出它诅咒的一面。

昨晚猫猫的生命体征大幅度变化,波动时间与迹部的梦境时间吻合,白村设想的没错,发生了互换。

迹部用猫猫的大脑能够思考甚至回忆、感受。白村坐在它身边,抚摸它没有光泽的皮毛,它的衰老气息伴随着胸腔的微弱起伏散发出来,它醒不来,身体是主要问题。

白村闭上眼睛不再看它,却不能不呼吸,他渐渐发觉它衰老气味的某个成分加强了,萎缩,腐朽,浸物无声,和他对自己体内最后感知到的气味很像,这大概是,死亡的预感。

太阳被乌云逐至天际,趁天尚未全黑,白村从医院去往冰帝,学籍处需要他的签字。

这个时间在校门口不该撞见的迹部校服略微不整,带着思忖的神情走着,没有注意到白村。他在烦恼,也许因为订婚。

蓦地,在短暂的瞬间白村知道了他想的什么。这种熟悉的思想从这个陌生世界的人心里出现,折返给白村,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希望我不是真如此刻我以为的那样不由自主,那意味着拥有一切的我实际一无所有。”他在想,“今天结束,会是我第几次无视生活的难堪的真相?”

此时,距离猫猫遇刺死亡还有三分钟。

第18章 死而复生

他签字时工作人员在整理作废学籍,其中有加奈。

“她去领圣餐了,回家了。”工作人员如是解释。

白村蹲在学籍室外的走廊,干热空气骤然变得湿冷,楼前稠密的树林在深秋褪去了大半叶子,细枝密杈交织在一起,在网球场的绿地映衬下像绕成一团的黑发。

他等来了矢代的两条消息:

“领圣餐是普遍的宗教行为,自愿成为祭品,将血奉献给其他教徒,将此世生命奉献给神,以求永世生命。问这种路人皆知的常识性问题,难道是想我了?”

“刚接到消息,猫猫于东京综合医院遇刺,失血而亡。”

在院方按协议处理掉尸体前白村打算去一趟。

他沿走廊走,途经一间化学实验室,里面有些动静。

门没关严,涉谷正沿着实验台走来走去,折返到头时,她侧过身,盯着药品柜,气息深重而颤抖,大颗大颗的泪从眼眶涌出来,她哭,却不伤心,两只手僵僵的伸在两边,张不是,握不是,好像拿自己的情绪全无办法。

终于她挪开眼,左手掏出美工刀,推出刀片捋起右边袖子。

白村推门进来,涉谷一个激灵,刀掉了。她要越过他离开,被其轻轻拦下。

“怎么?”她若无其事的问。

“谢谢。”

“如果说霸凌的事,他们的行为违反校规,我不过履行职责。”她用袖子抹了把脸,揣起手扭头问,“还有事吗?”

白村把手伸到她手边,她犹豫片刻,任其带她靠到实验台边。

左手撑着,涉谷不客气地坐上不矮的桌台,白村从旁边架子上拿了酒精棉,俯首用迹部那顺来的伤药给她处理伤口。

疤有新有旧,最旧不过一月,在紧实的手臂上垂直于血管,琴键般均匀排列,臂弯处最新一道的深度足以显示她没有自杀的意思,而是冷静的自残。

“你长高了。”

白村抬头,正见她敛下眼睫,心思不露分毫。

“我没长高,还胖了。”

他不想开口,又觉得不合适:“很健康,很匀称。”

“真的?”她笑问。

“其实我不怀疑你的诚实,就是想让你再夸几句。”

“真的。你的灵魂是只五彩斑斓的鸟,硕大活跃,只有这具年轻强健躯体关得住。”

“你夸人的方式真奇怪。”

她瞅着他拿出纱布在自己手臂上一圈圈缠,恍惚了,手意图抚上他曾被划破过的左脸。她及时住手,道了句谢,匆匆走了。

也许互换不是偶然事件。

望着她的背影白村思索,她本和原主没有交情,突然为白村业出头,以惩治之名远离曾经的朋友,并开始自残,她看自己,心疼胜过心虚,眼神像……加奈。

一周前的上午加奈活着,身心统一,神态自如。而当天下午和迹部打网球的涉谷已经变了。

白村走到涉谷盯着的药品柜,他也从中看这个自己。

互换的规则难以捉摸,原主可能到他的世界,也可能到这个世界的他身上。即使他明年出生,具有时间差、空间差的互换并非全无可能。

比如未来的加奈与过去的涉谷发生互换。

假设加奈知道了什么,在互换的时间节点领圣餐,永远成为涉谷。可她不知道,那个女孩的人生没有超出寻常的地方,知道也没有那样的胆色。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估计是涉谷回来取落下的美工刀。

他走到门口,看到门底的阴影,他侧身贴墙,伴随着闷响,门把的位置瞬间开了硬币大的洞。

他没带枪,犹豫之间听见走廊同侧学籍室的门开了,那个工作人员烦躁的喊话戛然而止,伴随窗玻璃破洞和身体倒地的声音。

可以想见,穿过那人脑门的子弹来自相隔一个网球场的对楼。

白村回身打开药品柜,几样化学试剂混在一起配出药品的难度比爆炸高得多,同时他看向这间屋子外面光秃高大的樱树。

抻开的纱布两端,一端系于门把,一段粘在呈托最后一种参与爆炸试剂的玻璃隔板上。拉开窗,向下望,三楼倒还好,问题在那辆满载荷枪实弹男人的车。

门轴有了转动的趋势,他踩上窗沿跃向所能及的最粗的树干。

咔嚓!

踩空后他抓住断掉树干的茬口作为缓冲,跃向下方的树干,冲力使这根也断了。此时他距离那辆车不到两米,车里的人有所察觉,同时爆炸发生,人体组织同热浪冲出窗户;雨点冲破云层。

他跳到车顶前一秒,驾驶座窗户半降着,他们刚解开校门口保安一再要求他们扣的安全带,把枪从驾驶座窗户伸出来。

不确定哪只脚先落到车顶,两条腿一样疼,他俯身握住驾驶座伸出的枪管,手心血肉模糊但不妨碍施力扭断其手腕,把自己的手指塞进扳机,调转枪口。后座的人在车顶开的弹洞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他因此没有浪费子弹。

后面来了一辆相同的车,方五十米就架出了枪。他翻下车,艰难地挤进车门,没时间掉头,他看着后视镜调整方向倒车,油门踩到底,子弹的飒飒声终止于他所在车的车尾将其撞出十数米之际。

他抬头,感到脸上尽是湿热。弃车后补枪,扯了死人的外套罩在头上,雨渐大了,夹着雪倾盆而下。学校各路没有学生,远处安保人员向他离开的那里跑。他查看手机里的消息,多处据点遭到报复性袭击,现已平复。对方主要是冲白村来的。

斩尽杀绝是这行的传统,白村到了对楼,那个枪手的确在天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