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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师尊不想洗白(18)

作者: 羽霜 阅读记录

容华都看呆了。

他见过无数没下限的人,可从未见过如此没下限的剑。

君寻被烦的不行,眸光隔着白绫扫视一周,想找把差不多的剑将这烦人精给劈了。

谁知那些原本窝在草丛看戏的灵剑却好似能够直接感受到他的眼神,立时齐齐飞退十余丈,哪个都不想被他选中。

方才一路行来,容华神思一直受逢春牵引,根本未曾注意师尊一个回眸吓退一片灵剑的“壮举”。

此刻见那边反应如此剧烈,神色竟一时间有些空白。

反观君寻,都要气乐了。

他反手将再次贴过来的凶剑拍走,旋即抬起左腕,染血指尖点点金羽,冷冷道:“起来,干活。”

无尽意铮鸣一声化作本体,剔透剑锋直接拦住了想要再次飞回的凶剑。后者终于不“哭”了,凶戾之气涌动,立时与无尽意打作一团。

容华一脸难言地看着两把剑从地下打到天上,又一路打回来,将周遭花海削了个七零八落,最终无尽意以半招之差落败,哭唧唧地飘了回来。

这下粘人精变成了两个了。

君寻:“……”

……都不想要了。

他面无表情地引动传送阵,带着容华顷刻消失。

原本还在暗戳戳争风吃醋的两把剑见状,赶忙化作流光飞入阵法,紧随而去。

清凉水汽扑面而来,驱散了晚春午后蒸腾的闷热。容华睁开双眼,视野直接被高逾百丈的飞瀑挤满。

雪净鲛绡落刀尺,大珠小珠飘随风。*

瀑布占据整座高崖,即便永夜之中,也磅礴壮丽,兀自散发着袅袅灵雾,似乎蕴含玄机,只是看不分明。

正出神,容华手中忽然被塞入一根长柄,是那盏纸灯笼。他下意识接住,转头,却见君寻掩唇细细咳了起来。

殷红血迹由白皙指缝渗出,对比过于鲜明,几乎刺痛少年双眼。

他下意识伸手扶住身形不稳的青年,却闻后者低笑一声,嗓音沙哑:“……不杀我?”

容华:“……”

他看了眼不远处水榭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云星夜,扯了扯唇角:“下次。”

君寻轻哼一声,反倒将全身重量倚了过去,任由少年将自己扶向水榭。

他还是高估这具身体了。

驯服凶剑消耗的血气过多,再次引动了火毒。饶是君寻一向要强,也撑不住每况愈下的凡躯。

云星夜见他如此,也少见地愣了愣,剑眉紧蹙:“仙君何以伤重至此?”

君寻靠着软椅,接过容华递来的手帕,下巴尖却向前一抬,冷笑:“问它。”

前者侧身望去,只见水榭一根廊柱后,露出了一截未藏好的剑尾。

云星夜调动灵力,抬手欲抓那柄不听话的剑,后者却乍然长鸣一声,凶光四溢!

他本已伸出的手不着痕迹一缩,冷厉墨眸涌上一丝愕然。

君寻刚将左手血迹拭净,又将受伤的右手递向容华,便见玄衣男子愣在原处,神色复杂。

反观长剑,则冲将出来,向着云星夜一通耍横。

君寻扬眉,哼笑了一声。

右手伤口深可见骨,这人却似没有感觉。容华捧着他的手,伤药无论如何也倒不下去。

因他了解,伤势越重,用灵药愈合时便越疼。君尽欢如此深的伤口,一旦用药,怕要极痛无比。

“噢——”

君寻忽然偏头,向他扯了扯唇角:“你是想折磨我,让我鲜血流尽而亡?”

他说着,又深觉有理,啧啧道:“年纪轻轻,手段倒狠辣,有前途……”

容华:“……”

少年心中好不容易积聚的感动心疼顷刻消散。

他面无表情地拔开瓶塞,一股脑倒上君寻伤口,旋即扯开纱布缠了起来。

对方手劲不小,君寻细白手指几不可见地蜷了一下,却再没出声,只是肆意地笑。

他再度将目光转回,但见云星夜指尖微颤,抚上了凶剑煞气纵横的剑身。

“仙君,”云星夜沉默片刻,忽然发问,“此剑仙君从何得来?”

君寻挑眉,奇道:“……云宗主问我?”

言下之意,你自己放在剑冢里的剑,你自己不知道?

云星夜摇头轻叹:“此剑并非云某放入剑冢,也不应该出现在此。”

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长剑:“而且……不会、也不该随意认主。”

这话听起来是在告知君寻,实际倒更像是说给那长剑听的。

后者也机灵,知道在说自己,立即铮鸣一声,周身戾气涌动,不高兴了。

云星夜没理它,将灯笼中夜明石取出,搁上小案灯台,水榭立时明亮起来。

“此剑名‘濯心’,是……数千年前,一位天才剑客的灵剑。”

云星夜取出酒壶杯盏,斟满两盏,又将其一推至君寻面前,接着道:“也是当世第一凶剑。”

君寻从善如流地捏起酒杯,容华却忍不住了,低声吐槽:“这也不像凶剑啊……”

除了刚出场时吓人了点,后来怎么看怎么像个憨憨……

君寻哼笑,无声赞同。

云星夜摇头:“剑灵认主无法逆转,可云某还是要奉劝仙君一句,莫在人前使用此剑。”

“好酒。”

君寻放下杯盏,赞叹一声,又自斟一杯,反问道:“云宗主这样说,便是知道此剑出处了?”

数千年前是灵剑“濯心”,而今却成了天下第一凶剑,想必事情并不简单。

云星夜垂眸:“……这把剑本该被封在圣宫。”

他轻叹一声,却不是很想多说的样子,只道:“个中缘由说来话长,时机若到,想必仙君自会知晓。”

他说话的功夫,君寻已连饮数杯,闻言不置可否。

——反正他也不想用,只要不惹麻烦,跟着便跟着了。

只是这酒着实不错,入口甘冽香醇,还蕴着一股荷香,让人饮之忘怀。

云星夜也在默默观察君寻,见他格外中意那酒,又取出一坛,介绍道:“此酒名为‘云巅春’,仙君若是喜欢,某可相赠几坛。”

君寻单手托腮,对他举了举酒杯:“求之不得,便多谢云宗主了。”

云星夜点头,又道:“云巅春虽妙,后劲却足。仙君若不嫌弃,可愿留宿几日?”

他遥遥一指不远处矗立花丛之中的玉瓦小院,缓慢道:“那里……很好。”

君寻顺着瞧了一眼,却是放下玉盏,忽然笑了:“……云宗主,似乎并不像典籍记载那般清冷寡言啊?”

前者微怔,尚未回应,君寻却懒懒摆手,一把揽过容华肩颈,倚着少年起身离去。

青年背影清艳孤绝,踩着云星夜一路跟随的视线,没有回头。

濯心嗡鸣一声,立即推着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无尽意紧随而上。

容华被他扯得摇摇晃晃,一入小院,便自觉道:“师尊去主屋罢,弟子去侧间……”

话未说完,忽觉肩上一轻。

美人醉倒在地,紫衣乌发铺陈而开,容色张扬靡艳,此时更是被酒气染上浅霞,犹如一朵傲然盛放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