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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后妈咸鱼带娃日常(177)

作者: 笔下求生 阅读记录

许问信以为真,双手各种揉眼。

许闻乐不可支,“逗你玩的。”

许问翻个白眼,“都孩子爹了不嫌幼稚。”但,还是拿了暖壶往脸盆倒水。

不管许闻说得真假,脸总归也还是要洗。

许闻刚想回嘴,路远征正好往烟道里头按炉子走烟用的烟囱,随着他的动作落下一些土灰。

他一抬头,又是一些灰,还进了嘴里一些。

路远征开口:“大舅哥,不好意思,没看见。”

许闻:“……”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路远征道歉的态度挺真诚,他就是觉得路远征是故意的。

他一边呸呸的吐嘴里的泥,一边想,这小子不会是为刚才他逗许问给许问报仇吧?!

奶奶在县医院。

许问一到病房就知道奶奶病情比许秋石昨天说的严重多。

应当是许秋石怕她担心,所以没说实话。

许问到的时候二叔不在,应该是去打饭了。

奶奶都不太能自主呼吸,需要依靠呼吸机。

不过一年没见,老太太明显老了许多,原本还算健朗的身子,不知道怎么这样了。

整个人抽抽成一团,瘦巴巴的,像个老年版婴儿。

“奶奶。”许问一开口就带了哭音。

奶奶很疼她,比对许闻还好,不像其他老人总是重男轻女。

路远征一手揽在许问腰后,也跟着喊了一声奶奶。

奶奶应了声,一脸欣慰。示意许问他们把她扶起来。

许闻跟路远征一左一右撑起奶奶,许问拿了枕头塞在奶奶身后。

奶奶说话都很难,呼吸粗重,

“问问。”奶奶说一句,要喘好一会儿,“回来了?!”

许问点点头,坐在床边,握着奶奶的手,“奶奶,你快点好!我带了好多好吃好玩的回来给你。等你好了我带你到彩虹岛去,那里一年四季都不会冷,你就不会再犯病了。”

奶奶想笑,一张嘴又引起咳喘,只得作罢。

过了会儿,稍微平复了下呼吸,“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有福气的。”

奶奶目光扫过路远征,表情看起来更欣慰了,“小征也是个好孩子,会疼人。”

说一句,得喘一会儿,“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许问有些纳闷,为什么一年多前,许家人对路远征还横挑鼻子竖挑刺,这不满意那不满意,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而且中间没见,一回来,都夸他疼她。

哪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

不能说路远征对她不好,可是在许问眼中,路远征是个闷葫芦,多数的好都埋在心里体现在行动细节上。

纳闷归纳闷,也只能在心里腹诽,对着奶奶点点头,一脸幸福的笑:“嗯,他对我很好,奶奶你放心!”

尽管看见许问,奶奶也很高兴,可只坚持着说了几句话,就咳到受不了,听着到要喘不过来气,吓得许问不敢再让她张开。

正好赶上医生查房,把许问他们训了一顿。

“病人现在这种情况,尽量少说话,少活动。”

许问也没想到奶奶会严重到这种程度,垂下头,有些内疚。

内疚让奶奶说这么多话。

更内疚没在接到许家的信时就赶回来。

许家人那么心疼她,没大事不会提让她回来的事。

原来给奶奶过生日是借口,真正的理由是奶奶生病了想让她回来看看。

可她没有回来。

许闻安慰她:“你现在回来也不晚。”

许家人提那一句想让她回来给奶奶过生日的话是怕许问错过见奶奶最后一面。

还好,奶奶现在还在。

等医生离开,二叔也回来了,他只打了一份饭。

二叔见许问盯着自己手里的饭盒,解释:“你奶奶现在不能吃饭,怕呛着更麻烦。”

许闻小声补充:“医生不让吃,得输营养液。”

许问这才点点头。

吃过饭,让二叔回家休息,他们三个留下。

奶奶睡着了。

“奶奶还能好吗?”许问坐在床边看着奶奶,问许闻。

许闻摇摇头:“医生让准备后事了。好了能撑到开春儿,不好的话……”

他没说话,许问却听懂了,不好的话说不定就哪天的事。

许问跟奶奶相处的时间不算多,但她很喜欢奶奶,总觉得奶奶特别睿智豁达。

每次许问憋屈心烦,跟奶奶聊会儿天心里就会痛快很多。

路远征站在许问身边,见她掉眼泪,从口袋里掏出帕子递给她。

他随身装手绢,基本都是为了许问,他自己是不用的。

军营里的糙汉子们哪这么多讲究?汗水流进眼里也不过是袖子抹一把。

许闻轻叹一声:“生老病死不由人。奶奶今年七十三了。”

在魏庄公社,有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下来的俗语“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就是说,老人七十三岁或者八十四岁是个槛。到了这个年龄十之八九要没。

晚上许秋石来替班。

许问表示想跟路远征留下来着守着奶奶。

许秋石不同意,“你们刚回来还没休息好。家里还有个孩子得照顾。再说,你们乍然上手,也不知道奶奶的情况,到什么点该干什么也没数。过几天再来。”

许闻也被许秋石轰了回去:“春生还小,小青自己带他太辛苦,你回家帮衬着点儿。”

一直到家,许问都闷闷不乐。

“我知道生老病死无常。我自己也经历过死亡。但,还是会难过。”

路远征也不知道怎么开解她。

他见惯生死,每次战友牺牲都还会很难过,别说许问只是个普通姑娘。

沉默良久,只说了一句:“不管如何,你还有我。”

许问依偎在他怀里,点点头。

不管许问怎么难过,日子还得过。

尤其是他们一家三口是卡着过年的时间点回来的,眼看离过年没几天却还有一堆事要做。

都回村了,总得去看看路远征的叔伯。

虽然许问对他们有意见,但他们到底是路远征的叔伯。

一家三口拎着礼物先到大伯家。

大伯留下他们吃午饭,顺便把小叔小婶也叫了来。

许问琢磨着,大伯是怕他们不愿意去小叔家,想说和下。

虽然时隔一年,叔婶看见许问还是有些心虚。

路远征一一喊了人,也让冬生叫了爷爷奶奶,但是许问没有叫,路远征也不提。

她其实挺小气的。

他们联合在一起毁她名声,她无法做到心无芥蒂。

席间大伯主动开口:“征子,这杯酒我给你和问问赔个不是。你把老婆孩子托付给我,我没照顾好他们!”

路远征没动,侧过头看了许问一眼。

许问开口:“大伯,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也没做错什么。不需要道歉。”

意思是谁的错谁道歉。

大伯先看向小叔。

小叔忙端起酒,学着大伯开口:“是小叔的不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让问问跟冬生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