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同人][江澄]故人归(23)+番外

三年后，栎阳常氏灭门。

兰陵金氏，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位少年客卿，年纪虽轻，剑法着实厉害，不可小觑。

兰陵金氏同云梦江氏自围剿夷陵老祖一役后，时有摩擦，此客卿来到金家后，更是百无禁忌时常挑衅江氏门生，却从不伤人，多为捉弄，但也让云梦江氏大大失了面子，奇怪的是，江氏的家主对此一言不发，只是告诫门下弟子，再遇此人，退避三舍。

云梦，莲花坞。

“薛洋，你究竟成不成？已经一年了，还是毫无进展，你……”

“江大宗主要是觉得我不行，可以自己亲自上，不然就闭上嘴！”召唤再一次失败，薛洋的耐心基本告罄，本就暴躁烦闷，脸色难看得紧，江澄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问，半点忙都帮不上，要不是因他收藏着阿离从不离身的陈情和面具，薛洋才不会让他参与。

江澄也知道薛洋不待见自己，可是耗了一年再一次失败了，江澄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心里焦急万分，言语间就失了分寸，被薛洋一怼，也抹不开面道歉，干脆不说话了。安静得不像是江澄，仿佛被夺了舍。

魏无羡和江厌离见怪不怪，这一年江澄对薛洋百般刁难视而不见，十分包容，就连对小如兰都没有这么多耐心。

哦对了，如兰就是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儿子金凌字如兰，江澄和魏无羡的外甥，刚满一岁。

如兰这个字还是魏无羡取的，用魏无羡的话说，江澄那些个妃妃茉莉小爱之类的起名能力，小外甥长大了会记仇的。江澄就嘲笑魏无羡“如兰如蓝”，起个名字都要向着蓝家，果真是把自己“嫁”出去了，魏无羡当时都惊呆了，天知道江澄自从将离走后有多久没同小时候一样，跟他斗嘴开玩笑了。

小家伙调皮得紧，江澄时常威胁他长大了要打断金凌的腿，金凌就每每尿在江澄身上报复他，江澄再威胁他，他再尿，在魏无羡看来，甥舅两人乐此不疲，一对幼稚鬼。

这几年要说最大的八卦就是姑苏蓝氏逢乱必出的含光君蓝忘机和云梦双杰之一的魏无羡结成了道侣，各仙门世家的修士眼珠子惊掉了一地，偏偏两个当事人毫不在意，不分场合时间的秀恩爱，气煞一众单身修士。

不过魏无羡秀恩爱也不是毫无顾忌的，比如他就从不在蓝启仁先生和江澄面前秀，前者是不敢，如今他成了半个蓝家人，蓝家的家规也是要遵守的，后者是不忍，这三年，江厌离同金子轩成亲生子，魏无羡找到了相伴一生的道侣，只有江澄，陈情从不离身，身边却从未有过一人，这一年又和薛洋在琢磨这什么招唤术法，说是要把将离召唤回来。

魏无羡看着信心满满甚至多了些笑模样的江澄，分毫不敢打击他，愁得不行。这次也是趁着他家夫君含光君出去除乱回来看看的，想旁敲侧击，劝劝江澄的。

第31章

回莲花坞后，江澄断断续续地开始做梦。梦中的一切同江澄的认知都不一样，还会时不时冒出他听不懂的话。

有时是一对新婚夫妇成亲的场景，有时是二人相伴游历，无不十分幸福，很快那位夫人便怀孕了，转折自此开始。

她的相公开始彻夜不归，那位夫人从一开始痴痴地等到后来哀怨憎恨，江澄见多了双亲的争吵，明白这世间的夫妻并非全然恩爱无比，也有强做一对的怨偶。

彼时双亲故去，同魏无羡勉力支撑云梦的江澄也曾有过迟疑，阿爹阿娘若不曾成婚，会否各自安好？

“江澄，你的爹娘是相爱的。虞夫人曾悄悄让紫电认江宗主为主，温氏大举来袭，她明明可以同你们一起走，却选择死守，为的是江宗主，而江宗主在莲花坞覆灭之际，深知此一去绝无生机，也不曾有过半点犹豫，选择了与夫人，与宗门共存亡。纵然此生彼此误会良多，在他们共担生死时，定是不悔此生种深情的。”

将离如是说道。

江澄恍然，他的阿爹阿娘，终日争吵不休，却是可以为对方赴死的。

终于有一天，那个男子拿着一个叫离婚协议的东西来到妻子面前，妻子被刺激得早产了，挣扎着诞下了一个女婴，然而孩子一日日长大，那位夫人却抱也不曾抱一次，从头到尾漠不关心。

江澄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出生不被任何人期待。

再次进入梦境是孩子满月那天，那位夫人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像是在看仇人，语带恨意，“你一出生就造成了我和你父亲的分离，那我也希望你一生离殇不断，你就叫将离，终将离别。”

女人的这句话在江澄耳边如惊雷般炸开，将离！将离说过他的名字的来历，同这个女人说的话一模一样，那不是温晁编的假身份吗？如何会这样巧？

恍惚间江澄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又不十分明白。

渐渐地江澄也找到了规律，每次进入梦境都只能待在将离身边，不能离她太远，这个梦也会把将离身上发生的大事给他看，就好像是为她而来的。渐渐地江澄也不急了，总能揭开谜底的。

随着小将离慢慢长大，江澄每次入梦来都能看到她又受了委屈，从一开始渴望的眼神到后来的不哭不闹，江澄看着这个小女孩一点点沉寂下去，换上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沉稳和冷静，就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长大。

独自一人踏上陌生的土地，在异国求学，从未抱怨，从不放弃。

江澄一路看来只有心疼，心疼这个同将离有着一样名字的小女孩，渐渐地，每晚梦里的陪伴成为了一种习惯，心绪也平和了不少。

白日里江澄照常处理事务，也时常同魏无羡一道驱邪除祟，护云梦百姓，只是不再去夜猎，魏无羡也不勉强江澄，只约了蓝忘机一道夜猎，江澄看着他俩形影不离，说不上哪里怪怪的。

这一次的梦境里，长大后的将离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从来对许愿嗤之以鼻的她，喃喃着许下第一个愿望，想要见一个人，只看上一眼也好……

卑微，又绝望。

江澄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好像为情所困的女孩，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既为她终于愿意为一人敞开心扉而欣慰，又不忍见她为情所困，可是江澄也并不知道将离想见谁，毕竟在梦里他并不能看到将离的全部人生。

猝不及防梦境中的世界天翻地覆，一下子变成了江澄熟悉的莲花坞。若不是看到了那张令他爱恨交织的脸，江澄还以为自己是睡醒了。确认了仍在梦中，江澄下意识的伸出手，扑了个空。

梦境里，江澄碰触不到任何人，任何东西。

江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当眼前的温晁睁开眼时，江澄一下子被击中了。

那眼神，是江澄熟悉的属于小女孩将离的，而不是那个化去他金丹杀害他爹娘的温晁的。江澄从没有哪一课这样清醒地把温晁和将离区分开，曾经确信不疑的将离的身份，第一次有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