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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重火同人]穿越成为重雪芝(238)

作者: 有节是秋筠 阅读记录

我若就这般纵了你,日后有何颜面下去见你父亲?...这种丧气的话,日后再不许胡说。”

他还要再说下去,林晓棠却打断了他,“...我知道,二爹爹是爱惜于我。可是...”她说着,忍不住滚下两行泪来,“国师府覆灭,原与我脱不了干系,明渊更是屡次救我于危难。...如今他不幸...身死,我却不能为他报仇雪恨。

鲁王势大,非我所能撼动,宇文穆远,与我亦有旧日恩情。身为妻子,不能手刃仇人,为丈夫报仇雪恨,我本就亏欠于他。况且,我如何能舍得下我们的孩儿?

我知道,二爹爹疼我爱我,不忍见我后半生孤苦寂寥。只是。我是真心实意愿为明渊守节,终此一生,永远是上官氏的未亡人。待得他日,等孩儿长大成人,我便身投道门,此生再不履红尘。...我意已决,二爹爹不必再劝。”

她转过脸去,目含热泪,面上却一派坚决。林畅然见了,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又是无可奈何,只得暂按下此事,意图日后徐徐再议。

这一刻,他真是悔极了昔日撮合这二人。

两人原都是难得的好孩子,又彼此有情。他本以为是天赐良缘,却谁又能预想到会有今日?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多事?奈何,世上从没有后悔药。

二人相对无言。半响,还是林晓棠道:“二爹爹之前说,要送筝姐姐到别处另居,可是已选好了合适的地方?”林畅然听了,忙重打起精神来,只道:“已选好了,就在西山南面的一个小村落里。

距离谷中不远,位置却十分隐秘。那宅子原是老殷的,他往日入山采药,常会在那里歇脚几日,村民们都是相熟识的,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

林晓棠细细回忆了下,也觉得那里不错,难得的是极隐秘。若当真出了什么事,既能及时得到消息,也方便顺势躲入山中。“一人居住恐有不便,我也跟着一起过去吧。我记得,那边并不算远,走过来最多半个时辰,往来也很方便。”

“你也要住过去?”林畅然有些诧异,谁没事爱往山里住去,尤其将要入冬,便是炭盆再多,总还有不便之处。林晓棠微微点头,“这里,有太多明渊的痕迹...”每每想起,总是悲伤难以自抑,于安神养胎并无好处。

林畅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也好。筝儿一个人过去,我还怕她会觉得凄凉,你能过去也好。况有她看着,我也能放心些。等百日祭毕,我就命人帮你们搬过去。”

林晓棠听了,忙又谢过了他,林畅然心中正郁郁,也不甚在意。

*

很快便是百日祭,最后的仪式做完,从此,这个人便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从今往后,时光倏忽而逝,还会有多少人能记得,昔日曾有个白衣翩翩的少年郎君,就这么默默无闻的躺在这阴冷潮湿的泥土下呢?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林晓棠静立在墓前不动,面上却一片冰冷湿润。林畅然心中担忧,过来拍拍她的肩,“晓棠,回去吧。这边冷。”林晓棠缓缓转身头,轻看了他一眼,微微的摇头,“二爹爹,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待一会。”

林畅然无可奈何,只得吩咐人在旁边看着,自己则先一步回去了。

...

秋日的风带着峻冷的肃杀,低低的尖锐的呼啸着。漫山遍野都是干枯败黄的衰草,连山体都是一片落寞的颓然,间或有树叶瑟缩着从枝头凋落,随风打着璇儿,四下里乱飞乱荡。

这确实是万物凋敝的秋日,秋风秋雨愁煞人。

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将林晓棠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诧异的回头看去,却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物,“你怎么来了?...我没收到你要来的消息。”

现今武林中不太平,上官透又非是大派掌门,月上谷也算不得重要的武林势力。是以各处得闻丧讯后,或是忙于事务抽身不得,或是碍于鲁王不敢出头,除了送上书信以示哀悼外,便只有灵剑山庄亲派了几位弟子过来。

林晓棠对武林各派没有什么希冀,也并不在意这些俗世虚礼,然而看到来人行色匆匆,满面风尘,还是忍不住心生感动。

来人正是丰涉,闻言便笑了,“我与上官,也算是知己好友了,他曾教导我良多,称之为半师也不为过。今他骤逝,我怎能不来送上一程?只可惜,还是来的太晚了,仅赶上了百日祭礼。”

林晓棠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关系,不由对着他福了福身,“你有心了。若明渊地下有知,想来乐见到知己好友。”

丰涉忙侧身回避,抬眼时却见她腰肢粗重,不觉吃惊道:“你,你这是...有孕了?”林晓棠含笑点头,“已四月有余了。”丰涉默然片刻,不觉长叹一声,转身至墓前拜了一拜,又取出纸钱来烧。

林晓棠在旁静立不语,待他祭奠完毕,方道:“你是一个人来的?我听说,你现今继任了华山掌门之位,这般一人独自出门,是不是有些不好?”

丰涉忍不住冷笑一声,“若不独自出门,只怕连百日祭礼也难赶的上。”他不欲多说,只起身再拜,然后伸出手来,想扶着林晓棠一起下山。

墓地正在半山腰中,要下山去恐有不便,红苕正等在一边要过来,却被丰涉给抢了个先。林晓棠也不推辞,只扶着他下了陡坡,然后便迅速抽回手来,问他道:“好久不见,你如今...过得还好吗?”

第173章 交谈 丰涉面上笑意顿了下,很快又恢复……

丰涉面上笑意顿了下,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一天天的过罢了。总好过在玄天鸿灵观的日子,起码衣食无忧不是?”说着,随手折下一根树枝来,四下里胡乱的比划。

都拿了玄天鸿灵观来比较,可见这日子过得不怎么样。林晓棠微抿着嘴笑,想起华山派也是传承日久,派系复杂,丰涉能捡个漏当上新任掌门,也算是运气大好了,遂柔声道:“会好的。你还这么年轻,等熬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丰涉也笑了,一双眼睛还是那么的明亮活泼,却少了往昔的那种清澈单纯。他略顿了下,低声道:“以前,在玄天鸿灵观,我总觉得那就是世上最难熬的日子了。人心险恶,阴暗狠毒,时时处处要防备着他人,一个不小心,便要受尽折磨而死。”

他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蔚蓝深邃的天际,“那时,我告诉自己,外面一定是不同的。是玄天鸿灵观太脏太恶心,外面的世界一定是干净的,,明亮的,温暖的。我会受苦,是因为我倒霉的长在了玄天鸿灵观,等我长大了,能离开了那里,好日子也就来了...”

林晓棠静静的听着,目中流出自己也未察觉的哀色来。丰涉没有去看她,只低声的自言自语,“可是,我真的出来了,倒觉得这世界...和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