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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重火同人]穿越成为重雪芝(232)

作者: 有节是秋筠 阅读记录

她的心疼的揪成一团,手中的长剑也几乎握不住,不受控制的从他脖颈上缓缓滑落下来。宇文穆远心中一松,正待要说些什么,却见林晓棠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抬起长剑便向自己颈上抹去。

“芝儿...”宇文穆远简直肝胆欲裂,忙冲上前去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正绝望间,却有一枚石子挟劲力呼啸而来,瞬间将长剑给击落在地。只到底耽搁了一瞬,林晓棠的颈上已被划出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缓缓涌了出来,她也软倒在地,不省人事。

宇文穆远也顾不得其他,忙扑上去检查伤口,见伤口不深,不危及性命,方才大松了一口气。这时,林畅然已赶上前来,小心的将林晓棠抱起,责备似的看了宇文穆远一眼,淡淡道:“...你可真不像你父亲。”说毕,便转身离开了。

宇文穆远浑身一震,却只低头默然不语。其余诸人围了上来,问道:“要不要追上去?”宇文穆远正没好气,当即道:“你们若打得过,那就追上去好了。”

那些人一听,互相看了看,俱都打消了念头。

*

林晓棠足足躺了两天多,方才慢慢苏醒了过来。她躺在床上盯着帐顶看了半天,才发现林畅然坐在床前,正面带忧色的看着她。

“二爹爹,您怎么在这里?”她想要坐起来,却觉得浑身绵软无力,脖颈和胸口处还隐隐作痛,“...我这是怎么了?”她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伸手拉住了林畅然,眉心微微带着隐忧,

“二爹爹,方才,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明渊他,...被人打下了山崖。”她紧蹙起眉头,不愿意多想下去,只看向林畅然道:“虽然人都说,梦是反的,可我总觉得心中不安。...二爹爹,我们去灵剑山庄看看吧?要不,我一个人去也行。”

听话间,林畅然抬眼看了过来,那眼神中满是哀痛与悲悯,“...晓棠,那不是梦,那是真的。”林晓棠还没反应过来,唇角犹带着笑意,问道:“什么?什么是真的?...”

话还未完,她脸色却忽然变了,目中露出了哀求之色,求助般看向林畅然。林畅然心中不忍,只转过脸去微微点头,“晓棠,你要接受现实。...明渊他,他已经死了。”

林晓棠一下子怔住了,怔愣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她想起自己昔年也曾坠过崖,忍不住拉住了林畅然道:“也许,他还活着,只是受了重伤,或者被挂在哪里的树上,也说不定。

二爹爹,您派人去找一找。棠儿求你,您让人去找找,也许,他现在正等着人救呢,晚了就来不及了...”说着,她自己也着急了起来,一把掀开了被子,就要起身下床来。

林畅然忙起身按住了她,“你先别急。你睡了两天多,这两天里,我已带着无命在崖底搜寻过了...”

他神色间显得哀伤。林晓棠见了,一颗心不住地向下沉,却强自镇定道:“是不是找不到?也许,是有人救走了他。那样也好,那样也好...”她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只觉得胸中憋闷异常,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林畅然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个灰扑扑的小布包来,一层一层小心的铺展开来,被裹在包内的是一大块染血的白布,半只坠着攒珠葫芦的金钗,还有一只血污的织锦香袋,“...我在崖下寻到了尸骨,已被摔的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这是尸身上的东西,你看看...可认不认得。”

一见到东西,林晓棠目中立刻盈满了泪水。她颤抖着从头上摘下另半只金钗来,与染血的那半只合在一处,正好严丝合缝,分毫不差,顿时便泪如泉涌。

那织锦香袋内是一截发辫,是她当日亲手所编,用的还是两人各自截下的头发。至于那块白布,乃是尸骨上的贴身衣裳所残留的布块,上面还绣着几朵半开的海棠花。

...

“我要是绣只小猪呢?”

“绣只小猪也无妨。不过,单绣一只未免孤单,须得配上一只女猪,才好能有个伴儿呀。”

...

她到底没真的绣只小猪在衣裳上,而是绣了代表自己的海棠花,只是昔日笑语犹在耳边,斯人却早已命归黄泉。林晓棠眸中渐渐黯了下去,泪水却止不住的涌出,忽觉嗓中一阵腥甜,一张口便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林畅然吓了一跳,忙将她放在床上躺好,然后便出去命人叫殷赐来。他才刚出了房间,这边林晓棠却挣扎着坐了起来,颤抖着手指在床头轻按了下去。

床头装备有暗格,机关是雕花图案中的花蕊,暗格中放着一把吹毛断发的短匕。林晓棠颤抖着双手,取出了那把银亮色的短匕,轻轻的将它自刀鞘中拔出。

如果说,人的心灵是自成的一个世界,那么,上官透便是这世界中高挂在天上的那轮太阳。有了太阳,世界才有了温暖,万物生灵得以任其天性,百家万姓也才能安居乐业。

如今,这太阳却猝然陨落了,世界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寒冷。

满目望去,除了绝望,还是绝望。这份难捱的空虚与痛苦,压得她几乎将要崩溃了。若不能当机立断,迅速下手,那根勉强支撑着岌岌可危神经的脆弱支柱,只怕很快便将要崩断了。

“...他日若有不测,愿相从于地下...”林晓棠静静凝望着刀身,那雪亮的锋刃上,顿时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容来。面上一双清眸亮得吓人,眼白处却渗出缕缕的血丝来,整个人都透着几分执拗的疯狂与决绝。

她看着刀身映出的自己,不觉眼泪又滚落了下来,只将利刃缓缓瞄准在心脏前面,闭上眼睛低声喃喃道:“...你不要走得太快,先停下来,稍稍等我一会。...我们一起下去,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儿。”说毕,心下一横,猛然向胸口处刺将下去。

只听咣当一声,是瓷器坠地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只钢铁般用力的大手迅速伸来,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其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给生生折断,“...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畅然绝想不到,他不过出去叫个人,顺便端碗药回来的功夫,就险些亲眼目睹了一场惨剧,这会正是又惊又怕,心中满是怒火蒸腾,不由厉声喝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说不出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又是愤怒,又是失望,又是恨铁不成钢,一时反倒语塞了起来,只牢牢攥住了她握短匕的那只手,用力的想要将她的手腕掰开。

林晓棠流着眼泪,神色却显得倔强,哪怕腕上疼的似是要断开,也固执的坚持着不肯放手。双方僵持不过一瞬,因着身体太过虚弱,她很快便败下了阵来,手上一松,短匕便立刻跌落了下来。

只听哐当一声,那短匕在水磨石的地板上跳跃了几下,画出了淡淡几道白痕来。林畅然不敢大意,忙一脚将短匕给踢出了门外,然后方才松了口气。

林晓棠满面泪痕,颓然向后仰倒下去,重重落在了迎枕上,只闭上眼睛泪流不止。那边,林畅然却满心的怒火正无处发泄,“...不过为了个鲁莽无谋的男人,你都将自己糟蹋成了什么样子?如今,竟还要学人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