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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重火同人]穿越成为重雪芝(217)

作者: 有节是秋筠 阅读记录

上官透很能理解她如今的想法,却沉默着不能答允。回月上谷固然好,但若要心安理得的过日子,只当做一切不曾发生,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如今,他算的上是家破人亡了。

父亲含冤屈死,死后仍污名缠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那一人所赐。男儿重血性,若完全置父仇于不顾,只想着如何保全自身,这样的事情,岂是为人子者所当为?

况这倾家之祸,本就由他招来。若当真无所作为,他绝不能饶恕自己。

上官行舟自尽前的神情,不时在他的眼前闪过,那神色间满是忧心与不舍,却又隐隐透着诀别,然后是鲁王的面孔不停闪过,带着满满的得意与自满。

那一瞬,熊熊烈火在他心中燃烧了起来,那是爱与恨、痛与悔作燃料而燃起的复仇之焰。只要鲁王还在世一日,这火焰便会永远的燃烧下去,除非他身死魂消,否则,决不罢休...

袖下拳头被捏的咯吱作响,他面上却似若无其事,只温声道:“如今,你伤势未愈,回月上谷...还是先等等吧。”说着,忍不住又蹙眉,“倒是有一事,我心中甚是忧虑。”

林晓棠果被引开了思路,忙问道:“是什么事?”上官透道:“父亲去前,曾嘱托我照看姐姐。”他忍不住长叹一声,“我们与鲁王,如今已是仇深似海。姐姐被夹在中间,日后却要如何生活?”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林晓棠皱眉沉思片刻,低声道:“我记得,本朝律法,似乎有义绝一项,专用于夫妻两方家族间有仇隙...”

上官透微微摇头,面上微露嘲意,轻声道:“没用的,棠儿,你想的太天真了。义绝的适用性很窄,便是普通世家,尚且不一定管束到,何况是皇家。”

依律令,夫妻中的任一方,对另一方的至亲有殴、骂、杀、伤、奸等行为者,则以律令,由官府出面审断,强制二人离异。然而在实际判案中,官府往往更偏向男方,若是女方家族受害,则很大概率会被含混过去。

况且,“姐姐嫁的是皇家,便是当真达到了义绝的条件,又有哪个官府,敢去审断皇家之事?”上官透神色淡淡,接着道:“再有,父亲的罪名乃是陛下亲定。

若姐姐据此提出义绝,就如同公开向陛下表示怨恨。只怕要求方一提出,姐姐便立刻要被病逝了。”

照他这么说,上官筝若想要正当合法的离开鲁王府,基本上是没有可能了。林晓棠也觉得束手无策,半响道:“我看,鲁王对姐姐颇有几分真心,也许,他会愿意主动休妻?”

才说完话,她立刻便觉得荒唐。鲁王若真对上官筝有几分真心,事态也就不会发展到今日这般田地了。上官透听了亦是冷笑,“想要鲁王放手,只怕他宁可姐姐病逝。”

病逝,病逝,又是病逝,林晓棠听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种冠冕堂皇,却又粉饰太平的做法,每每以无辜的生命来打底,实在是虚伪透顶,简直让人恶心。她烦闷的看向窗外,神色间郁郁不乐。

上官透见了,默默坐过来搂住她,“别急,总会有办法的。”林晓棠顺势倚靠在他怀中,问道:“什么办法?”上官透轻轻摇头,只道:“我还在想。”

第156章 联系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被划出口子……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被划出口子的外衣。林晓棠斜倚在他怀中,手中揪着他宽松的袍袖,扯来扯去的自得其乐,只是每每看到那道口子,总是格外的不顺眼,恨不能立刻寻出根针来,将它好好的给缝合上。

“...针,针,...我有办法了,”林晓棠面上现出几分喜色来,却又很快的掩下了,抓了抓头发道:“我想了个主意,只不知可行不可行。”她歪着头看向了上官透,神色间颇有些不确定。

上官透来了兴致,温声道:“你先说说看。”林晓棠从他怀中钻出来,重新坐直了身子,然后道:“之前你和我说,黄大夫为了延续生机,使用金针度穴之法,让我进入了假死之中...”

她一双妙目清凌凌看向上官透。上官透亦是心思玲珑之人,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让姐姐也假死?”他垂下眼睛,默默思忖着此法的可行性。

“不错。既然律法没用,那就用些江湖的手段。”林晓棠越说思维越流畅,“可以让姐姐假装自尽,等棺木被葬入寝陵后,再寻人暗自去挖开陵墓,将人给偷盗出来。

我记得,红袖姐有几个朋友,就很擅长做这种事,到时请红袖姐出面,求他们帮忙...”

她越说越兴奋,上官透忙打断了她,“先别想那么远。金针渡穴可不是随便一人都会。况且,若当真这么做,又如何能瞒得过鲁王?”

林晓棠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你傻呀?我是说假死,可没说一定要用金针渡穴。”她伸出了一根指头,轻轻的戳着他的胸膛,“...好好想一想,月上谷有谁能帮的上忙?”

上官透迷惑了一瞬,随即便是了然,“你是说殷前辈?”林晓棠点头道:“不错。若要金针渡穴,须得与受针者本人有接触,难免会留下痕迹,反惹得鲁王生疑。可若用药丸,那就不同了。

殷前辈素有药王之美誉,若论及对药性的了解,天下无人能出其右。我在想,针刺能达成的效果,未必草药就做不到,我们何不写信回去,请殷前辈试上一试?

若是能成,只需使人悄悄将药丸送至姐姐手中,鲁王发现不了端倪,又怎么会起疑心呢?”

上官透默然无语。林晓棠见了,忙又道:“我也只是个想法。你若有其他办法,就只当我在玩笑便是。”上官透听了,轻叹了口气,道:“我的心乱的很,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先以你的想法来吧,我这就去给殷前辈写信。”

他起身便要去,林晓棠忙伸手拉住他,“还有一事。”上官透有些奇怪,转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林晓棠道:“你还没问过姐姐,她愿不愿意离开。也许,她并不想离开呢?”

上官透断然否决,“她一定是愿意的。”说完,却又觉得不确定,凝神细思片刻,又道:“距离父亲去世,也将满一个月了,不如做场法事超度他老人家。我认识京郊玄慈观的观主,看看能不能通过她,将姐姐约出来见上一面。”

林晓棠垂目想了想,也觉得可行,随即抬头看向他,“我要和你一起去。”上官透本要拒绝,临了却又改了主意,“你去也可以,只是万事要小心,轻易不许与人动手,以免伤上加伤。”

林晓棠忙点点头,只道:“你放心,我都晓得。”

*

鲁王府中

鲁王正伏案疾书,长史却神色犹豫的过来了。

鲁王停下书写,问道:“什么事?”长史迟疑着道:“玄慈观的静玄道长来了,想要求见王妃。”

自上官行舟死后,上官筝在王府中便形同被幽禁,一言一行俱都要报于鲁王许可,故而长史有此一问。鲁王抬起头来,目光轻轻从长史身上一扫而过,轻柔的像是被羽毛拂过,却将长史给吓出了一身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