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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重火同人]穿越成为重雪芝(193)

作者: 有节是秋筠 阅读记录

“父亲这说的什么话?”上官透驳斥了一句,却再也说不出更多了,当下只认真的篦起头发来。时下无论男女俱都是长发,篦发实在不太容易,他又不常做这等活计,费了好半天才把头发给通了一遍,中间还挣断了发丝若干,好在上官行舟一声也不吭。

通好了头发,还要重新给束起来。上官透心中正悲痛,手下便不如平时利索,竟将头发束的极紧,几乎要将头皮给薅了起来。上官行舟却似毫无所觉,只一直含笑看着儿子,一边还不忘点评道:“不错,很好。为父很满意。”

囚室内没有镜子,连个水盆也不见,上官行舟环顾室内一周后,遗憾的叹了口气。外面狱卒过来催促,重雪芝忙塞了些银子过去,那狱卒虽面有难色,却还是转身离开了。这边,上官透心有所感,不觉含泪看向了父亲,“...爹”

二人四目相对,都知道这也许是此生最后一面了。上官透上前跪下,含泪叩了几个头,上官行舟忙去扶儿子,忍不住也落下两行泪来,只含笑道:“记住为父的话,不要报仇。...好好和林氏过日子,不要让为父担心。”

他用力凝望了儿子两眼,然后转头闭上了眼,“...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过来了。”上官透泪流满面,哽咽着不能答,只跪下俯身又拜了一拜,方才起身离开了。

*

探监回来时,上官透面上哀痛,神色发怔,磕绊着在前面走着,整个人浑似僵木了一般。重雪芝担忧不已,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缓缓向住处回去。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然不早,暮色四合,繁星满天。红袖二人正着急的在等待,一见二人回来,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上官大人如今可还好?”

上官透沉浸在哀伤中,神色呆滞,恍若未闻的一般,只径自向后院中去了。重雪芝见了,忙代为向红袖致歉,“...他是伤心的很了。”又说起上官行舟的情况,“看着还好,并没有受什么磋磨。只是以后...”

应付完红袖二人,重雪芝忙赶回院中,一把推开了门,见上官透正坐在案前发呆,顿时便松了一口气。上官透听到了响动声,抬头一看是她,重又扭过头去,低声道:“棠儿,我想一个人静静...”

重雪芝忙道:“好。你先坐着,我去煮点儿粥。你也一天没吃饭了...”说着,转身就向厨房中去了。

上官透惯爱多思多虑,一向脾胃偏虚弱,近来更是忧心如焚,食不知味,今天又是大半日不曾进食。略思忖片刻后,她决定煮些小米粥来,也好养护脾胃。

因挂念着屋内人,重雪芝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都让粥给溢了出来。好在这不是什么繁杂的活计,再如何的磕磕绊绊,也不过大半个时辰便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端着锅进来,却发现坐在外间的上官透不见了,当即便是大吃一惊,忙将锅放在了厅内桌子上,然后一把掀开了帘幕,运目向四下搜去,却见上官透正静静躺在卧室的床上,面对着冷冰冰的墙壁,蜷缩成了一小团,像是个孤独无助的小小孩童。

重雪芝心下一松,步子便缓了下来,柔声道:“透哥哥,起来喝点粥吧。”上官透却毫无动弹之意,半响方低低道:“我不想吃。”他嗓音沙哑,隐隐带着哽咽。重雪芝心中难过,也不强催他,只放轻了步子,缓缓走了过去。

她在床边站定,动手除去了外衣,然后脱鞋上床,无声的凑到了上官透身后,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又将脸颊轻贴在他的背脊上。上官透身子一僵,却很快又温软了下来,略停顿了片刻,他转过身来将她紧紧的搂住,又把脸深深的埋在了她的胸前。

重雪芝只觉得胸前一湿,随即又察到他身子微颤,便知他是在偷偷的哭泣,当即眼中一酸,忍不住也滴下泪来。她不想抑制自己,只紧紧搂住了丈夫,夫妻俩紧拥着,各自默默的哭泣。

第138章 谋划 “...我该早些原谅他的,……

“...我该早些原谅他的,”上官透低声喃语着,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涌,洇湿在重雪芝单薄的衣襟上。“...他不过是个普通男人,只因为是父亲,才一直被我耿耿于怀。...若换了我是他...”他无声的流着眼泪,却再说不下去了。

若换了是他,真就能比上官行舟做的更好吗?

上官透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设想,昔日在灵剑山庄时,原双双构陷于他,若林纵星在得知消息后,不是第一时间将他逐出师门,而是愿意将林奉紫许配于他,他会答应吗?

他思前想后,不得不承认,当时的他是会答应的。林纵星是他恩师,师徒二人多年感情绝不掺假,便是为了师父不伤心失望,他也会答应迎娶林奉紫的。

至于个人感情,到底爱不爱林奉紫,那时的他其实是不太懂得。况且,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便是为了师父安心,他也会好好对待林奉紫的。

若他先为了师命娶了林奉紫,待闯荡江湖时又遇上重雪芝,那会是个什么情形呢?上官透想象不出,他只知道,无论他最终如何抉择,都会是一场永生难以消解的遗憾,这一生都会为此而耿耿于怀。

这二十年来,他短暂的前半生,一直为个人的不幸遭遇而感伤,始终心结难消,好容易下定决心,决定要放下过去,好好生活,却转眼间又要骨肉分离,生离死别。

他真的不懂,为何老天总要如此捉弄于他?

总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每当他的境遇有所好转,自以为从此可以得到幸福时,便总会有变故接踵而来,将一切扫荡的只余空落,就仿佛在告诉他,一切都只是他的痴心妄想。

人活着,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上官透眼前忽闪过父亲那含笑的面容,不觉心头悲起,忍不住又是一阵呜咽失声。重雪芝心疼他,忙将他搂的更紧了,又设法空出了一只手来,轻轻拍打着他,就像是在抚慰一名小婴儿。

煮好的粥最终谁也没去吃,两人就这样默默哭泣到半夜。重雪芝哭得累了,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等猛然惊醒时,却早已天光大亮。

上官透不在身边,重雪芝心中担忧,忙取过外衣来披上,汲着鞋自就要向外去,才刚出了内间,便见上官透坐在厅中长案前,正不知在看着些什么。

他已恢复了镇定,与昨日相较简直判若两人,见重雪芝披衣出来,只含笑道:“棠儿,你醒了?”

重雪芝心下一松,也回了他一个微笑,忙退回室内重新装扮齐整。再出来时,便见无命正站在厅中,见她出来时还作揖见礼,神色恭敬道:“无命见过夫人。”

重雪芝忙侧身避开,笑着看向上官透,问道:“无命是什么时候来的?也没听见动静。”上官透道:“回来有几天了。我遣他去打听些事情。”说毕,也不细解释,只招手示意重雪芝过来,“棠儿,有你的一封信。才刚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