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陌上人如玉(38)+番外
润玉不知该如何去安慰白月半。
他自幼便是一个人惯了，挣扎长大，时时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便没了性命。
对于白月半口中的一家人，他是终其一生都无法体验到了。
“你家住何处，我可以带你回去看看。”
他可以带她回家看看，却不能放她回家，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白月半视线无法从这喜气洋洋的大街上移开：“我的家太远了，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可能这一生都回不去了。”
她的嗓音里满是无助，润玉听得出来她迫切的想回家的心情。
润玉脸色已经有点沉下去，听着白月半的声音，一种将要失去她的情感渐渐的从心底漫延，让润玉产生了白月半不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他的错觉。
一个念头突兀的蹦在他的脑海中，终有一天，眼前这个明丽动人的姑娘会永远，永远的离开他，她从未真正的属于过他。
猛的，润玉将白月半紧紧的拥入怀里。
“不要离开我。”
润玉的声音有点颤抖，那个念头让他感到害怕，比他幼时被剜龙角，拔鳞片，关进黑屋子的时候更害怕。
被突然间紧紧的抱在怀里，白月半怔愣了一下后，才缓缓抬手环住润玉精瘦的腰。
“我不会离开你。”
我本就是因你而来，又如何能舍得抛弃你。
润玉手臂收缩，仿佛要将白月半揉进身体再也分离不开一般，给着白月半最郑重的承诺：“我会坐到六界最高的位子，给你最尊贵的身份，护你一生无忧，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只要你别离开我，永远的待在我身边，我定不负你。”
他已经失去的太多了，他不能想象再失去白月半之后的日子。
即便是得到了天帝的位置，手握六界生死，却依然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光亮。
在死寂沉沉的天宫里孤独的活着千年，万年，成为这天地间最大的囚徒。
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已经过够了。
白月半听着润玉的话，不由睁大眼睛。
这话，他是在表露自己的心意吗？
白月半：“你......你是在......”
润玉松开白月半，与她面对面，垂着眸看着白月半。
润玉俯下身，微凉的唇在白月半的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又迅速离开。
唇上微凉柔软的触感一触而逝，白月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有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抬手，指腹压着唇瓣。
他亲她了......虽然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
白月半呆愣愣的看着润玉，那表情好像还没明白眼下是什么状况。
润玉脸微红，眼里是不可安耐的急切和再也压抑不住的感情，皱着眉对白月半道：“你，你看不出我对你的心意吗？”
白月半声音小小的：“你方才......说的都是真心话？”
润玉竖起手指：“我愿在此立起神誓，若润玉方才所言句句不实，愿受诛心......”
他话说一半，白月半踮起脚捂住他的嘴。
“我信，你别起神誓。”
神的誓言，不可乱起。
润玉说什么她都信，无怨无悔的信。
润玉将白月半捂住他嘴的手握住：“所以，你......”
白月半皱眉嘟囔：“润玉，你害得我好惨。”
润玉：“？”
他何时害她了，爱她都来不及怎会害她？
润玉开始皱着眉细细回想这些日子里发生的所有事。
白月半忍无可忍跺脚：“喜欢惨你了啊！”
看润玉那一副有点委屈的表情就知道土味情话在他这不管用。
润玉听后先是愣了一下，完全没想过白月半接着的是这么一句话，他还苦恼着自己是否是什么事请处理的不妥当，无意间伤到了白月半的心。
他反应过来后，便粲然一笑。
润玉生的好看，他一笑，白月半便看的满目潋滟风华，再也移不开眼。
润玉取下腕上的人鱼泪，又套在白月半的手腕上：“这串灵宝人鱼泪本是我母亲的护身法宝，后来赠与父帝作为定情信物。我没什么好的东西可以送你，只有这串人鱼泪我带了千年，尚且拿得出手。人鱼泪可破六界结界，亦可化为鲛珠续命。”
润玉轻轻捏了下白月半的手：“跟了我要你委屈些时日，我定会补偿你。”
眼下他与锦觅的婚约不得解，给不了白月半正经的名分，想起这个他便心燥。
人鱼泪触及皮肤，温润滑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白月半笑的明媚开心：“不委屈。”
一串人鱼泪，胜过六界所有至宝。
一个润玉，抵得上世间所有男子，她一点都不委屈。
反手握住润玉的手：“既然来了人界，那便要入乡随俗，我们过春节吧。”
润玉点头：“好，我在人界有处宅子，这春节要如何过？”
白月半挥手解了隐身，拉着润玉闯入熙攘的人群：“自然是要像凡人这样过。”
她拉着润玉穿梭在各个商贩处，买了灯笼对联和干果糖果，糕点稠酒，烟火爆竹，
路过卖糖葫芦的小贩还顺手买了一串糖葫芦。
润玉的宅子置于山涧处，依山傍水，四季美景各有风光。
挂了灯笼，贴了对联，桌子上摆满了糕点零食，热着稠酒，白月半又转身猫进厨房。
润玉跟着她进厨房，见她正在将白面与热水倒在一起搅拌。
“你在做什么？”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夜神大殿不知这是在和面。
白月半头也不抬：“和面准备包饺子，你快去洗手，我教你。”
她虽不会做饭，却会包饺子。
白月半十三四的时候就会包饺子了，那时候每次家里一吃饺子，妈妈都会教白月半怎么和面，怎么擀饺子皮，怎么包饺子不会在煮的时候露馅。
爸爸则是会些别的花样，他能将饺子包成各种花样，有元宝的，葵花的，小金鱼的，月牙儿的，各式各样。
白月半先是给润玉示范了一个月牙儿饺子的包法，润玉看完后，迅速的跟着包出一个。
模样比白月半这个老手包的还要精致些。
白月半目瞪口呆，半晌，她才说话：“你出徒了，是我教过出徒最快的徒弟。”
润玉蹙眉，眼中飞快的闪过不悦：“你还教过别的男子？”
白月半使坏的在他脸上抹了一把白面：“另一个是我妹妹小豆丁，尚在入门中。”
她速度太快，润玉躲闪不及，被她呼了一大块面粉在脸上，与精致的五官相呼应下，笑的白月半眼睛都眯起来了。
润玉哪里会让她笑的那么得意，趁她不注意，沾了面粉就抹的她鼻尖一片白。
白月半被面粉呛的打个喷嚏，不甘示弱，回击润玉。
这一次被有准备的润玉轻松躲过，白月半还被他握住了手腕。
润玉挑眉轻笑，正得意之际，一大片面粉扑面而来，他整张脸都快是白的了。
白月半晃着右手，得意洋洋，右手被你抓住了，我有左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