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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沉沉烬如霜]陌上人如玉(35)+番外

作者: 一方柏舟 阅读记录

润玉侧目垂眸,看旭凤宛若看一个跳梁小丑,丑态百出。

太微指着旭凤骂他:“这些年你母亲娇纵的你简直无法无天了,如今竟然连兄长的妻子也敢觊觎,你简直是天界的耻辱,家门的不幸!看来,我对荼姚的惩治还是太清了。”

在旭凤的心里,太微一直是一个顶好的父亲和公明的天帝,却不知,在太微的心里只有他的无上权利。

为了权利,骨肉亲情,枕边爱人,通通都可以沦为他权利的筹码。

旭凤此番跪在地上恳求太微收回润玉与锦觅的婚约,无异于是在挑战太微的底线。

因为太微心里清楚,若此刻毁约,洛霖必定震怒,届时整个水族便不受太微掌控。如今鸟族动荡,魔界亦不安分,若再失去水族掌控,那整个天界便岌岌可危,太微不会做出让自己一生心血付之东流的事。

旭凤没想过会让太微如此动怒,便急忙道:“此事全是我一人主张,与母神何干!父帝要罚,便罚我吧。”

这正正中了太微下怀,没有人可以动摇太微的决定,也没有人可以做他权利道路上的绊脚石,即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太微当即道:“好,火神听旨。尔德行不修,乖戾悖逆,不得人心。即日起,解除兵权,交出赤霄剑,责令其闭门思过,改过自新。”

真是大快人心啊,润玉深呼吸一口气。

不过还不够,远远不够。

惹怒了太微,旭凤领罚回了栖梧宫,润玉则是直接去了省经阁。

有关于怜卿的事,他始终放心不下。

毕竟是魔界余孽,又时时刻刻与白月半待在一起。

他必须要好好查询一番,寻个法子将这怜卿在白月半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去。

经过一番细细翻找,终于让他找到一卷有关于魔界怜卿的记载。

正看着,省经阁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紧接着便是太微与穗禾走了进来。

穗禾跟在太微身后,二人所谈正是有关于隐雀深入魔界一事。

润玉侧身躲在架几案的后面,听着二人对话。

太微对穗禾管理鸟族不严而出了这等事很是不满,将奏章摔的啪啪响。

穗禾见太微动怒,忙跪在地上,先是说了一通鸟族内乱是因荼姚失势而起,后借机提议旭凤领兵铲除叛乱。

太微虽不仁,但却不是个任谁都能牵着鼻子走的:“这事还未查证,你急什么。”

润玉听到穗禾如此说,不由轻轻嗤笑,还真让他猜着了。

穗禾这一计可谓是一石多鸟,既点明了鸟族不能没有荼姚,又能让失了兵权的旭凤再度拿回兵权。

若旭凤此次叛乱有功,依太微的性子,必然又将重新重视旭凤,继而便会一点一点的将荼姚从毗娑牢狱里救出来。

润玉哪里会让穗禾的计谋得逞,当即从架几案后面走了出来:“这兵是一定要备的。”

润玉不缓不急的走到太微面前:“只是防患于未然。”他向太微行礼请罪:“启禀父帝,孩儿在此查阅典籍,扰了父帝议事,请父帝恕罪。”

太微倒是想听听润玉所说的怎么个防范于未然法,便道:“无妨,你既然来了就一起商议一下,你接着说。”

润玉:“父帝,鸟族一向忠于天界,多是些忠义良善之士,值此非常时期,人心思变,怕是受人挑唆,一时受了蒙蔽而已。孩儿以为,父帝可下旨宣谕加以安抚,一则,彰显我天界仁恕之道,二则那些别有用心的离间之计也可不攻自破。此次有人趁虚而入,妄图分化我天界与鸟族,此风断不可长。儿臣恳请父帝,简拔特使,率一部天兵亲赴翼渺洲,详加调查隐雀等鸟族长老,严惩幕后之人。”

润玉一番言语甚合太微心意,便立即吩咐润玉草拟诏书,宣谕天家善旨。

而后,太微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犯难:“我削了旭凤的兵权,这特使和驻军......”

润玉早就想到太微会如此相问,他从容对答:“父帝,鸟族并未真乱,只需防微杜渐,稍加威慑便好。此刻不必劳动火神亲赴翼渺洲,此举怕是会吓坏了那些鸟儿,反而引起恐慌。”

润玉句句在理,太微听的心里安慰,便吩咐润玉先派破军星君率兵前往驻扎,以备不测,至于特使的人选,他还需再想一想。

润玉领命后语毕,垂眸斜一眼计划落空的穗禾:“穗禾公主,如何安抚族中同胞,想必你最清楚不过了吧。”

润玉心头冷笑,你想帮旭凤重新拿回兵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事已至此,穗禾就算还有一肚子的说辞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便只能向太微行礼告退。

穗禾退出省经阁后,润玉的目的也达到了,便也向太微行礼告退,却被太微叫住。

太微从未想过这个一直被自己不看好,忽视的儿子竟然能说出今日一番对策,实属叫他刮目相看。

他走到润玉面前:“你的伤势怎么样?”

润玉轻笑:“多谢父帝挂念,已无大碍。”

太微接着又关切的问润玉时常出入省经阁,都在读些什么书。

润玉随口胡诌发现了几本上清天修身养性的书。

太微欣慰,夸了润玉几句好学向善的话语,又叮嘱他也要多看一些有关于天史和兵法的书。

润玉听着便笑了一下。

太微不解:“你笑什么?”

润玉眼含柔光:“孩儿只是忽然之间想起了幼时那位开蒙恩师。”

听着这话,太微一下子就想起了,他曾教导润玉读书写字时的场景。

那时润玉初来天界,荼姚不肯为他请经师,这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太微不忍,便亲自教导润玉。

虽说只有短短半年,却没想到润玉竟然记到现在。

润玉对太微道:“孩儿仰赖父帝亲授,才不至于荒疏堕落,父帝开蒙教导之恩,孩儿一生受用不尽感激不尽。”

这一番话又是将太微说的心花怒放,拍着润玉的肩道:“凡人都说,皇帝重长子,百姓爱幺儿,此话有理啊。你是本座的长子,本座对你也是寄予厚望,只是你幼时无力自保,荼姚又耳目众多,为父若对你稍加辞色,你必成为众矢之的,反倒对你不利。”

润玉只觉得这话虚伪至极,敛下眼底的讽刺道:“父帝苦心孤诣,加以保全,孩儿岂会不知。”

太微:“我当年,做了对不起你母亲的事,你可会记恨于我?”

提起簌离,润玉袖袍里的手握紧了一瞬,面不改色的垂眸:“父帝何必旧事重提。”

太微看出润玉对簌离的事始终还是介意,他绕过润玉,走到润玉身后,徐徐道来当年往事,以表达自己的无奈之情。

在太微看不到润玉的神情时,润玉眼底的柔光瞬间碎裂成冷硬的冰碴,听着太微试图挽回自己慈父形象的话语,更是一寸又一寸的凉到心底。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润玉又迅速收敛起来,闭眼一瞬,睁眼时又换上一片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