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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咸鱼林夫人(230)+番外

作者: 巫朝尘 阅读记录

等到一更,众人都洗澡更衣完毕,一处吃了晚饭,宁安华便问宁安青:“离成婚还有二十来天呢,你想不想同我出去逛逛?”

原身十二岁起便被林旭拘在屋里“磨性子”,只许做针线,练大字,打算盘看账本,再不许出门闲逛,骑射更是想都别想,就是怕她“嫁人”后适应不了做人媳妇。

林黛玉十一二岁的时候,宁安华还没有现在的身份,也曾准备过让她“磨性子”几年。

俗世对女子总是更加严苛,人心也总在变。

或许才成婚时,她和丈夫浓情蜜意,“夫家”也不多说什么,等过三年五载,人看厌了,她从前的随性自在,便都成了“没规矩”。

但现在,她的女孩儿不用再为了“嫁人”去“磨性子”了。哪怕离成婚只剩不到一个月,只要青儿想,她也能带她各处去玩。

宁安青有些心动。

但她思索了好一会,略有可惜地说:“我还是想趁这几日歇歇,不然怕撑不住……”

成婚礼仪繁琐,要从天不亮持续到天黑,还、还有那件事也——

宁安青的身体的确不好,宁安华也没强求。但既然她不去,她们是来送她成婚的,便不好撇下她出去了。

宁安青便说:“姐姐带玉儿、松儿出去罢,有好玩的说给我听,我以后去。”

林黛玉:“松儿去罢,我和小姨在家里。”

松儿:“我想念书,想请小姨和姐姐教我。”

宁安华:“……不然,我自己出去看看?”在城里也是被人追着请吃饭,她又懒得应酬。

找她切磋可以,或许能震慑几个宵小之辈。

……

宁安华每日清早单骑出城,傍晚才回,直到婚期的前三日,才守在家里专心等待。

西宁军中确实有好奇她武艺的人,但没人敢拦她的坐骑,自然也没人能和她切磋。

前些日子还不觉得,直到这日姐姐早饭后没出门,宁安青才忽然有了将要成婚,身份转变的实感。

婚期前一日晚上,宁安青赖在宁安华房里不肯走。

像她很小的时候一样,宁安华把她抱了满怀。

“别怕,一个月后我才走呢。”宁安华给她抹眼泪,“你若想我,我不能年年来看你,一定三年至少会来一次,好不好?”

宁安青摇头:“来一次太累了。我给姐姐写信,姐姐记得回就好。”

宁安华笑:“好,你写多少,我回多少。”

有姐姐陪着,宁安青没那么怕了。而想到明日大婚,大婚要做的事,姐姐给她讲的那些——

她脸上烧了起来。

宁安华揪她的脸:“还有什么不懂的,我再给你讲讲?”

宁安青慌忙摇头:“不必了,我都懂了的!”

宁安华想了想,她确实是讲得挺全了。

天已二更。她用异能让宁安青睡沉,最后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

弓九精于医术,仪鸾卫里最不缺药材,她已经尽力把青儿的身体调养好了,应该不必太过担心。

……

不到五更。

宁安华叫起宁安青,等檀衣、菊露等给她洗完了澡,她亲手给她穿上嫁衣,梳飞仙髻,戴点翠大凤冠。

宁安青第一次戴这么沉的发饰,被压得身形似乎都矮了半寸。

宁安华安慰她:“你们在外面,不用入宫朝贺,几年也就这一次罢了。”

宁安青都不敢点头了,只用眼神示意她明白。

天大亮。

亲迎队伍到了。

连西宁将军、金泉总兵等高阶武官都跟来迎亲。不算大的正院里挤满了人。

宁安硕远在南海,宁潇和副典卫便也充作亲兄弟,和林黛玉、松儿、檀衣、菊露等一起拦门。

弓九好容易把前面的关卡都过了,连作“催妆诗”的一关,也提前死记硬背了许多诗在腹中侥幸过关。

但他进到跨院里,知道还有最后一关要过。

房门开启,出来的不是新嫁娘,是一身暗红劲装,手握长刀的宁安华。

弓九躬身一礼,从亲卫手中拿过兵器,亦是长刀。

此时,他不称呼“姐姐”,只唤:“郡主。”

大喜的日子,宁安华不吝啬笑容:“去年你在我手里走了一百八十招,我认了你这妹夫。可今日要把人接走,你得再从我手下走二百招。我才能放心把妹妹交给你照顾。”

弓九越众而出:“是。请姐姐赐教。”

一起来迎亲的武将们都专心看这场比试。

……在西宁军中几无敌手的慎勇伯,却在清熙郡主的节节攻势下,应对得艰难。

光看那张能勾人心魂的脸,谁能想到她有这份本事,下手还这般不留情面?

二百招结束,弓九只能以刀拄地喘息。

宁潇率人捧上面盆巾帕茶水。

弓九擦了脸,把茶水一饮而尽,整理衣襟,对宁安华抱拳:“不知姐姐可还满意?”

宁安华笑:“很好。”

菊露和英莲一左一右扶着宁安青出来了。

宁安华亲自抱她上花轿。

这桩婚事办得虽不奢华,却热闹庄重,还有一处礼节与寻常婚事不同。

——弓九请宁安华一起到了督军府,请她上座,以亲长的身份,受他和宁安青的叩拜大礼。

新郎新娘被送入洞房。

边关不比内地,宾客们吃过三杯水酒,饭饱后并不多留,便各自告辞。

宁安华和弓九一起送宾客们离开。

最后一位客人也走远了,宁安华便让牵马来,对弓九说:“你进去罢,我也回去了。”

弓九原本还等着姐姐叮嘱他几句,比如……青儿身体不好,让他不要急色等语,哪知姐姐说走就直接走了?

身后的屋子里有他才成婚的新妻,是他曾经不敢抱有奢望,只希望能看到她平安喜乐的小姑娘。

快一年没见,她长高了一寸两分。

姐姐是相信他能控制住自己,还是、还是说——

弓九心中一半是紧张激动,一半是不敢相信。

他身上沾了酒气,便重新洗过澡,换了一身新衣,才走向后院。

他从没觉得自己身子这么轻飘飘过,像脚踩棉花一样进了新房。

……

日落西沉,弦月弯弯。

宁安青的腰肢很细,细到还没有弓九的手掌宽。

弓九神色隐忍,汗珠不断从他额头滚落。

他几乎用尽平生最大的忍耐力,哑声问:“是这里吗?”

宁安青声音细细:“嗯……九先生,再轻一点,向下一点……”

……

宁安华看着挂在枝头上的弦月。

分明是同样的月光,因为心境不同,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

她左手搭在屋脊上,右手拿着酒囊。酒囊里原本盛满烈酒,已经空了一半。

她早已不会醉了,但现在,她主动让异能的运转速度变慢。

她想醉一场。

安硕、青儿,孩子们都会有自己的生活。

宁潇爬了上来,落在她身旁。

宁安华把酒囊递给他:“陪我喝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