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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64)+番外

若他们当地有名师大儒开办学院,他们能入门求学,何至于此。他们难道没有其他地方的读书人努力?

谁不是大冬天冻成猪手坚持练字,顶着盛夏酷暑也在念书。

因为主考官的漠视,给这群刚刚考上秀才的读书人的喜悦蒙上一层阴影。

很难想象这群在县城受尊敬的新秀才也会这般憋屈。

院试已了,众人如来时一般结伴回乡。

令程叙言有些意外的是,易全山居然花五两银子在郡城买上不少东西。程叙言随意瞥过一眼,其中有绢布,细棉布,丝棉鞋,绒花等等,易全山和易知礼两人各背着一个大背篓。

因为回程路上多添两个大背篓,船舱一下子捉襟见肘,易家父子俩睡觉都只缩成一团,不愿再多占地方。

程叙言劝过几次,易家父子不听,程叙言就作罢了。

某种程度上,他还挺欣赏易家父子的做法,愿意为自己做的事承担相应的责任。

八月二十六日黄昏,他们到达渭阳县。院试一出结果,郡城那边的衙门就差人到各府县报喜,是以裴老已经得到消息。

裴老等在裴家大门,远远看见孙子就迫不及待迎上来:“好,好!”

裴老激动的眼眶泛泪,把着孙子的肩膀,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气氛良好中,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又不是院案首,显摆什么。”

裴让眸光一厉,很快垂眸掩去。裴老扭头呵斥儿子:“不会说话就滚回去。”

“别啊爹。”裴三笑嘻嘻的打量裴让:“裴让怎么也是秀才了,我这个当老子的也有面儿。往后赌场再不会吝啬借我钱。”

“多亏你了,儿子——”裴三目中涌动着□□裸的贪婪和恶意。

裴老气的浑身发抖,一巴掌呼去:“你给我滚,滚!”

从始至终,裴让都没吭声。

裴三走了,可是裴让考上秀才的欢喜已经荡然无存。

裴老垮下肩膀:“让儿……”

日暮西山,余晖笼着这个老人,一点点弯下他的脊梁。

裴让搀扶他,“叙言明日下午来看您。”

裴老见裴让闭口不提刚才的闹剧,又是一声叹息。这孩子闹出来才好,不闹出来才是憋狠的。

他难道真要看到这父子相残吗?

次日,程叙言和裴让,以及其他考上的人一起去县衙拜见县令。

在任上出现一个“小三元”,还是年少英才,县令眉眼都带笑,后面他将其他人支走特意留下程叙言,送给程叙言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和一本带有县令注解的书籍:“人外有人,你需戒骄戒躁,一直前行。”

程叙言拱手一礼:“多谢大人指点,学生谨记。”

县令满意的捋了捋胡子:“行了,你退下罢。”

第43章 易全山的选择

下午时候, 程叙言提着礼盒登门裴家,却不见裴让,裴老亦是面色不佳, 两人简单聊过几句, 程叙言识趣的提出告辞。

今日易全山将从郡城带回来的物品拿去倒卖, 那些都是好货,他很顺利就脱手了,赚得差价二两六钱。

易全山握着银子心情澎湃,他第一次轻松赚这么多钱,但到小院门前他冷静下来。

从县城到郡城的路费,一个人来回要一两八钱, 他和易知礼两人,只路费就花销三两六钱。更别说在郡城住客栈,每日食物费用。

每次一细想, 易全山就心疼的抽抽。他们父子俩哪值得费那多钱。

易全山呼出一口气, 敲门。

程偃给开的门,他身后跟着跑来的易知礼。易全山板下脸训儿子:“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不要让偃兄弟接近院门。”

若是程偃跑出门他们上哪找去,他怎么跟叙言交代。

易知礼愧疚的低下头, 而后他感觉头上一暖,程偃摸着他的脑袋揉了揉,眯着眼睛笑。

易知礼心里软乎, 也更愧疚了:“对不起程偃叔。”

程叙言适时出声打断他们, 一群人进入花厅,易全山将怀中的银子拿出来递给程叙言:“钱不多, 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叔这是羞煞我呢。”程叙言无奈:“此去郡城, 若无叔和知礼的照顾, 我或许都折在郡城,此等恩情未报又收叔的银钱,那我岂非禽…”

“叙言!”易全山惊恐的捂他嘴,眼中惊慌未定:“你现在是秀才公,莫要乱说话。”

程叙言目光落在案几上的银钱,易全山犹豫片刻,还是把钱收回去。他耳根微热,只觉得那银子烫的他心慌。

花厅十分安静,听得院子里传来的蝉鸣声和风卷动树叶的声音。

程偃左右看看,忽然跑到程叙言身边,一把捂住儿子的嘴。

程叙言:………

易全山/易知礼:??!!!

“偃…偃兄弟…”易全山赔着笑劝道:“你快把手拿开。”

程偃歪着脑袋看他:“我也要捂。”

这个“也”字说的很灵性。

易全山十分后悔刚才的冲动之举。

程叙言把住他爹的手,眼含笑意:“没事。”

“叔,我们晚饭吃什么?”

话题转的很快,易全山磕巴道:“豆芽炒肉?凉拌青笋丝。”

程叙言点点头:“可以。”

易全山进入小厨房,程叙言带着他爹在院子里荡秋千。

盛夏晚风带着温热,与落日十分相配,它合该是有余温。不像冬日的太阳,白日时候还见暖阳高照,但一晃眼却连什么时候日落都不知道。

晚饭后程偃困意袭来,程叙言照顾他睡下。

易知礼在院中背书,易全山坐在旁边听儿子背书,看月亮。

头顶的月亮那么亮,哪怕它已是残月,可看着那弯月亮,好像就能看到思念的亲人。

因着程叙言准备院试,易家父子也小半年未回家看望。

程叙言在石桌边坐下,“明日我们回村吧。”

易知礼的背书声倏地停下来,在易家父子俩的注视下,程叙言浅浅笑道:“此番考中秀才,也该告知程家祖宗。”

开宗祠祭拜,以及利益分配。

秀才比童生有价值,这份价值体现在既利己又利他。

程叙言是院案首,即廪生,他相较普通秀才,廪生每月能领一人份米粮和六钱月银。剩下跟其他秀才一样,见官不跪,拱手揖礼即可,在县令面前不必再称“草民”,而是口称“学生”。非确凿证据证其犯事,不得动私刑。这些是利己。

而不论廪生

还是秀才,可指定一个名额免徭役。现在仍然是以户论,拿程长泰一家举例,他们虽然分家但却没闹到明面上,未动户籍,那么程长泰一家服徭役时只出一人即可。

有时候村里其他人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出不了人,就会花钱找人代替。以前程家四个房的兄弟都接过这活计。累是真的累,但报酬也确实丰厚。

程叙言这个名额给出去,那一家人都不必再为徭役烦忧。除非程叙言某一天被革除功名,不然这名额一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