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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61)+番外

最后一道题目是:“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乎?”

今日他做不完也没必要做,明日还有半日时间。

程叙言起身活动,脑子里在思索,此时晚饭时候到了,他照旧买两个馒头,不过多添一壶热水。

这点东西吃不饱,但他需要那种隐约的饥饿感让头脑保持清醒。

虽然在整个郡城来说,几百人考生不算多,可对于阅卷的考官们来说,却很容易疲倦。

这种情况下,经义题的破题就很关键。如果破题破不好,考官根本不会再耐心看下去,约等于无了。

这两道经义题占比较重,这里跟其他人拉开差距。

程叙言坐在木板床沿,小口吃着馒头,脑子里思索最后一题。馒头吃完,程叙言躺在床上,下一刻又爬起来,汗腻腻不舒服。

他小解之后回来用热水浸湿巾子擦拭,换上干净单衣才重新躺下。

破题有明破,暗破之分……

他迷迷糊糊睡过去,一夜无梦,次日天微微亮他适时醒来。

用盐水漱口,用冷巾敷面,把一切琐事做完,脑子重新变得清明。

在晨光下他提笔飞快,小半个时辰后程叙言作答完成。

他再度看着最后一题,眉头不再紧蹙,他知道怎么破了。

“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乎?”这题的前段程叙言打算明破,后段暗破。

程叙言提笔写就:“行藏之宜,而始微示……”

最后一笔落下已至午时。再有两刻钟,官兵就会来收卷。

程叙言用袖子擦擦汗,院试的难度比府试高多了,难怪他们这个地方常见童生少见秀才。举人更是寥寥无几。

裴老是举人,裴大郎君异地为官,裴让如此背景却无几个同窗好友,当真被裴三拖累的厉害。

第一场正试结束,考生稍做休息,不过其他人脸色不太好。

下午复试开始。

经义,杂文,诗赋,算学比例是4:2:2:1,剩下一成给律法。

程叙言看到打头的经义沉默,他略过直奔后面的杂文。

杂文类现代公文写作,这个不算难。诗题也是中规中矩,算学尚可。

律法题考的更简单,都是基础。所以这场院试的真正难度在经义?!

程叙言先把简单的做完,黄昏时候再去看经义题,果然不出他所料,经义题的难度加深。

其中出现有情搭,无情搭。有情搭是把一章内容中不连贯的两个句子搭一起,但两句的意思能连上,难度也会小一点。

而无情搭反之,即不连贯的句子,也连不上意思。通俗点来说可以啐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然而就是这种情况,要求考生以此为题。

程叙言:………

这种题目,是个读书人都得呸一句“变态”的程度。

程叙言搁下笔揉了揉眉心,忽然他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那声音太小,程叙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闭着眼歇息,没一会儿那声音又来了。这一次他听的很清楚,的确是哭声,不过声音的主人把声音压的很低。

太阳落山,夜幕来临。

不知多少考生梦里不安稳,程叙言晚上发觉胳膊痒,他在漆黑中摩挲,居然在左臂摸到一块小疙瘩。

他顿时清醒,不敢再待在木板床上,趴在桌板上度过后半宿。

天亮后他看着胳膊,果然出现红又肿的疙瘩,数量有两三个,很明显是被什么恶虫咬噬。程叙言看着那床被褥眉头紧蹙。

第41章 院案首

下午申时院试结束, 待官兵收走考卷答卷,草稿, 考生们才能离开。

程叙言没抵住心底好奇, 出号舍的时候飞快往旁边看一眼,发现之前低泣的人竟然是位头发银乌相间的老者。

程叙言忽然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低泣,一次次的打击拷问内心, 是否就此放弃。

他脑袋晕晕乎乎,程叙言还以为是日晒的缘故,但很快他意识到不对劲。

程叙言强撑着出考场,易全山立刻挤开人群过来, 惊道:“叙言,你脸怎么这么红。”

程叙言心里一咯噔:“叔, 立刻送我去医馆。”

他上辈子生来带病,平时便很小心, 院长也教过他相关知识。程叙言知道被虫咬后发热,很大几率会致命。

他不能死, 程偃不能没有他, 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 不能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死去。

“让一让,人命关天,劳烦让一让……”

易全山背着程叙言,从来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奔跑着。他心跳的极快, 他怀疑自己一张口一颗心是不是都要蹦出来。

“叙言你撑住!!”

易全山不知安慰程叙言还是安慰自己,此时他无比庆幸自己因为担心程叙言, 天天在考场外晃悠, 熟悉周围环境。

他一个猛子冲进医馆:“大夫救命啊, 人命关天!!”

这话一出, 坐堂大夫都顾不得眼前的病人,立刻让药童把人带去内室。

易全山刚把人放下,程叙言就一阵发颤:“叔,拿痰盂。”

药童刚拿过来,程叙言就趴在床沿呕吐,只他这三日没吃多少东西,吐到后面都是酸水。

他彻底失去意识。

易全山急的汗流浃背,想要上前推醒他又不敢,只能望着坐堂大夫。

这位大夫看容貌刚到而立之年,有些年轻,易全山心里没底。

大夫撩起程叙言的衣袖,见他左臂的红疙瘩,心里有数了。

“还算送来及时。”大夫调侃道,缓和紧张的气氛。

之后大夫给程叙言施针,开方子,不仅有内服还有外用。

药童端来一盆冷水和面巾,大夫吩咐道:“你给这位公子把体温降下来。”

“我来吧。”易全山接过活计。

黄昏时候裴让寻来,他看着病床上神色憔悴的程叙言,一时难言。

半晌裴让道:“其他人受不住,在客栈休息。”

易全山点点头,随后又道:“劳烦裴公子给知礼传个话,让他将叙言的换洗衣裳带过来。”

裴让抿了抿唇:“叙言他……”

“大夫说病情控制住了。”易全山估着时间,把程叙言额头上的冷巾子拿下,放冷水中浸了浸,扭至半干又搭他额头。易全山做的专心,都不知裴让何时离开。

内室点了灯,易全山看着程叙言叹气:“你们父子怎么轮流着进医馆。”

只愿苦吃够了,往后顺顺利利。

自陆氏去世后,程叙言几乎没生过病,有时候难受也硬扛过去。他早该病一场,也免得这次病情似海水冲击。

还好没影响院试。他意识模糊了都还念着。因为这是他唯一能依靠能抓住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易知礼带着程偃到来,易全山用热水给程叙言擦身体,换上干净衣裳,又小心给他喂药。程偃一直很安静。

易家父子轮流守夜,时不时给他换面巾,子时程叙言的高热终于退下。

易知礼差点激动的蹦起来,好悬才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