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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49)+番外

“有那么个爹也走不远。”他愤愤离去。

晌午时候,程叙言在外面生火做饭,程偃抱着一堆树枝一根一根往里添。

树枝上沾着泥灰,弄脏了程偃的衣裳,程叙言劝道:“爹,你把树枝放地上吧。”

程偃把头甩成拨浪鼓。

程叙言:………

行吧。

初春的草地湿润,哪怕头顶是灿烂阳光也拂不去这湿意,程叙言好说歹说才把程偃拽回牛板车上午睡。

牛车主人早跑到树下歇息了,车上只有程叙言父子二人。程偃指着天上的白云,“那个是馒头。”

程叙言顺着他爹指的方向看去,那团云柔软雪白,坠在蓝色做底的天空十分有朝气,也不知道他爹怎么认为是个馒头。

“你是不是午饭没吃饱。”程叙言只能想到这个可能,外面做饭不方便,午饭就地取材烤鱼和路上买的红薯烤着吃。

程偃摸了摸肚子,咧嘴笑:“鼓的。”他还拍了拍。

程叙言捉住他的手,指向天上另一块云朵,“现在指的这朵云像什么?”

“蝴蝶!!!”

“…还有…远一点的那个是鱼…”

程偃兴奋的形容着他肉眼能看到的云朵,“最小的那朵…是…是…”

声音戛然而止。

程叙言扯过小毯子盖住他的心腹,闭上眼养神。

明日县试结果就出来了,他的名次应该在前八,裴让估计跟他差不多。

日光渐盛,程偃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热,把身上的小毯子挥开。这个动作惊醒了旁边的程叙言。他没有起身,顺势进入学习系统学习。

直到申时牛车主人来叫他们,程叙言才从学习系统中退出来,把他爹推醒。

半旧的车轮滚过青石板地面,牛车主人笑道:“像你们父子午睡这么久的不多见,是不是熬夜看话本了。”

“没有。”程叙言温声道:“明日县试出结果,有些紧张。”

“原来是这样。”牛车主人再看程叙言,觉得这少年的确斯斯文文:“小公子

真了不起,不像我家小子,要他看书跟要他命。”

话题一下子就歪了,后半段只听得牛车主人数落他儿子,但言语间又不掩疼爱。

不同于程叙言对外的客气话,晚上他睡得极好,次日不紧不慢的带着他爹和裴让去看县试结果。

榜前围了二十多个人,程偃看着人多就觉得好玩,幸亏程叙言手快否则他爹又跑了。

此时人群中爆发一阵喊声:“县案首,程叙言。”

有认得程叙言的书生立刻望过来,裴让同时侧首,他虽然早有猜测叙言的名次不错,但没想到居然是县案首。

之后又有人宣读名次,第二名…

“…第三名,裴让。”

四五名书生靠拢他们,笑道:“恭喜程兄,恭喜裴兄。”

裴让笑容微滞,随后又恢复如常与人攀谈。

近九十人的考生,最后录取人员只有二十名。这还是在县令看此次参加县试的考生不多,才稍微放宽标准。

但好运是有限的,一场县试只是得到一个府试的参试名额,只有通过府试才是童生。

县试结果出来后,通过的考生都回去准备府试了。

程叙言看着程偃有些为难,他去参加府试必须到府城,这一来一往加上府试时间,少不得大半月。

“程公子,老太爷有请。”

程叙言叮嘱他爹在屋里玩,他跟着管家前往书房。

裴老正在看书,见他来了合上书,开门见山道:“府试你且跟让儿安心去,老夫会代为照顾程偃。”

程叙言没拒绝也没应下,老者的一片心意,直接推辞太无礼。可程偃虽说心智不全却也是成年男子,裴老照看一两日还成,时间久了定然不行。

程叙言回屋路上冥思苦想,程偃肯定是要带去府城,但他考试时谁能照顾?

那个人必然要熟悉程偃,一定程度上包容程偃,还得有制住程偃的能力。

程叙言倏地停住,眼睛骤然泛出亮光:“全山叔。”

晴了大半月的天日终究躲回云层后,灰色的云如同水墨画一般层层交叠晕染,画成可裱,云浓成雨。

赶路的队伍匆忙停下,扯了油毡布遮挡货物。临时搭建的帐篷内挤了好几个人,程叙言正在擦拭书箱谁知道身边人突然跑开。

“爹!”

程偃仰着脸任由雨水冲刷他,他还来不及享受,就被人架回帐篷。

易全山死死拽住他一只手:偃兄弟这蹦的也太快了,一错眼就出事。

他看向给程偃擦脸的少年,心里叹气,叙言也是真不容易。

程叙言给他爹换了一身干衣裳,又给灌了一杯热水。等到他自己用时,铜壶已经空了。

他刚才用的热水浸帕给他爹擦拭。

这会儿想生火太难了,只能忍忍。府试在即他不想再出意外。

“喏。”

程叙言看着递过来的热水,裴让抬了抬下巴:“拿着。”

“多谢。”程叙言笑应。

大雨下了一整晚,众人也在帐篷里坐了一宿,连程偃都难得失眠。直到天光再度洒向这片大地,天边一片火红,一看就是大晴日。

商队撤了油毡布继续前行。程偃躺在牛车上补眠,程叙言靠着他也睡过去了。

易全山和裴让都松了口气,三月二十五日,他们一行人到达府城便跟商队分开。

易全山原以为县城就够繁华了,没想到跟府城一比,县城顿时显得陈旧。

府城的地面很干净,店铺林立,来往之人穿的体面,基本没见到行人的衣裳打着补丁。

裴让新奇的看着周围,全新的,热闹的,远离“脏污”的地方。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好像人

都轻松了。

同他们一样的考生还有不少,适时有两名蓝衫书生背着书箱从他们面前走过。

“宋兄此次是十津县的县案首,定然能在府试中拔得头筹。”

“哪里哪里,王兄谬赞了。”两人言笑晏晏,方巾后的长带随风而动,好不风流。

程偃目不转睛的盯着空中的长带,隐约听见一阵环佩相鸣声,眼前热闹的场景退去,只剩漆黑的乌谭,潭水幽幽,从谭底深处传来一声轻唤:“程兄……”

“啊——”

程偃抱头惨叫。

好痛,好像有人拿着锤子用力砸他的脑袋。片刻功夫,他已经汗如雨下。

程叙言立即扶住他,“爹,爹?”

“偃兄弟!”易全山也懵了。

程叙言再顾不得其他,问了路人就近的医馆,他和易全山立刻把程偃送去。

裴让紧跟其后,跟他们同行的几位考生面面相觑,“这怎么办?”

“两人跟上去看看,剩下的去寻客栈。”

其他考生也有家人陪同,这会儿没有外人忍不住跟自己后辈抱怨:“程父那个状况,不在家好好养着,程叙言把他爹带出门做什么。”

考生劝道:“爹,这一路您也看到了,程兄他爹很粘他。您且体谅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