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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37)+番外

“爹,你在想什么?”你能想什么?

日子总要过,他们不能食荤,平日里程叙言会买一些点心坚果给他们父子俩补充营养。衣服的缝补和鞋子由易全山的媳妇代劳了。

程叙言原本是想花钱请村里妇人帮忙的,但易全山一家过意不去,平时送些吃的和打柴都殷勤得很。程叙言也保持跟他们的来往。

腊月里时,易全山给他们提来一篮子炒花生和一篮子橘子。

每个橘子都差不多鸡蛋大小,金灿灿的

很喜人。程叙言回赠了一包红枣糕。

等到程叙言和程偃吃过午饭,两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拿了一个橘子在手里把玩。

程偃瞥了一眼,好奇的蹲在他面前,眼睛跟着橘子转。

程叙言笑了笑:“要吃吗?”

程偃用力点头。

橘子刚剥的时候会飙出一阵刺激性的水汽,程偃猝不及防被熏到了眼睛,蹦起来跳脚。

程叙言拉过他的手,用袖子给他按了按,又吹了一阵凉风:“还难受吗?”

程偃又跟着蹲下,只不过这次离橘子远了一点,橘子皮很薄,程叙言随手甩在不远处的架子上晒,他掰了一瓣橘子喂嘴里,程偃定定看着他,眼睛里有种不敢相信。他急吼吼的来扣程叙言的手,故意掰了两瓣橘子塞嘴里,下一刻他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呸呸吐了个干净。

“难吃,难吃。”他生气的不行,还上脚踩。

程叙言由着他去,随后又掰了一块橘子塞嘴里,神情淡定。

程偃狐疑了,他大声道:“难吃。”

程叙言当着他的面又吃了一瓣橘子,这下把程偃弄糊涂了。他围着儿子团团转,还伸手戳了戳儿子的脸,盯着儿子的嘴巴看。

少顷,他又从儿子的手里扣出一瓣橘子,刚嚼两下就酸的不行。

程叙言这时也把嘴里的橘子吐垃圾篓里,随后对着程偃笑。

“啊啊啊——”

程偃嗷的一声扑过去,把儿子整齐的头发揉成鸡窝,还要戳儿子痒痒肉。

“…爹,我错了…”程叙言朝堂屋跑去,他被撵了半刻钟,以好话说尽才结束。

父子俩重归于好,又排排坐在院子里剥花生。程叙言精准评价:“香。”

“啊——”程偃张着嘴巴凑过来。

“爹好懒。”程叙言啧了一声,手上麻利的给他喂了两颗花生米,忍不住叮嘱:“多嚼几下才吞。”

程偃压根不听他的,吃完了又张着嘴凑过来,等儿子投喂。

程叙言把花生米在手里搓了搓,随后轻轻一吹,轻飘飘的红衣在空中飞舞。

程偃眼睛亮亮:“好玩,我也要。”

他抓了一把花生去剥,搓搓花生米,再用力一吹,到处都是细碎的花生皮衣,有些飘到了程叙言头上,肩上。

程叙言安静的看着他玩,等程偃玩够了坐回他身边。

程偃手里有一把花生米,他还朝儿子张嘴,程叙言慢吞吞投喂,一边问:“要不要听故事?”

程偃茫然脸。

程叙言便自顾自说起来了,“从前有位善良的仙女,她叫三圣母……”

他的声音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当他刻意放慢语速的时候,那种清脆就淡化很多,仿佛溪水拂过圆石。

“……沉香终于劈开华山…”

程偃靠着他已经睡熟了,程叙言把他揽在膝头,也垂首眯了会儿。两人的身边洒了一地的花生壳和碎皮衣,高空俯视看去,红红白白的像朵花儿。

第24章 红木匣子

寒冬的深夜阴冷, 无孔不入的渗着湿意,程叙言是被肩膀的冰凉冻醒的,他迷迷糊糊去扯被子, 忽然听到旁边一阵压抑的呜咽声。

那一瞬间程叙言就清醒了。他睁着眼, 四周都是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少顷, 他叹了口气,翻身抱住身边人, “爹不是孤身一人,还有我。”

怀里的身体明显僵住,随后慢慢放松下来。

屋里安静极了, 没有一丝光明, 让人恍惚间生出一种天大地大只剩他们的孤寂。

后来怎么睡着的不知道, 次日程叙言少见的起晚了,屋里不见程偃的身影。

他心里一咯噔,随手扯了棉袄就冲出去,正好碰见程偃端着早饭从厨房出来,程偃无奈:“先把鞋穿上。”

程偃看着他的背影, 匆匆收拾自身走向堂屋。

早饭还算丰盛, 烤红薯,蒸红薯,白粥,菜油炒咸菜。

红薯烤得狠了, 吃起来又焦又苦,红薯芯又很硬。

程偃面色尴尬:“我赶时间, 火大了点。”

“没事。”程叙言面色如常的把烤红薯咽下去, 对他笑了笑, “爹喜欢吃的话, 等会儿我给你烤。”

父子俩没再说话,堂屋里只有轻微咀嚼食物的声音。

饭后,程偃跟着程叙言进书房,“你现在学到哪了?”

程叙言从书柜抽出一本书给他,赫然是《周易》。

程偃在书桌前坐下,不知不觉就看入了神。

书房的窗子常年开着,今日天色阴翳,透苍暗淡的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书房内的光线也肉眼可见的暗。

程叙言从书柜下面的格子里翻出两根蜡烛,两豆烛光摇曳,极似朝阳的颜色给这冷清的空间带来一丝视觉下的温暖。

程偃偏头看了一眼,随后又投入书籍中。

程叙言则在书柜上拿了一本杂记,看其他地方的人情风光。

大半个时辰后,程偃意犹未尽的合上书,“时间太久了,好些都忘了。”

他问儿子:“你可浏览过了?”

“一小部分。”程叙言把杂记放回书柜朝程偃走去,他翻到某一页,位置大概在全书三分之一。

程偃笑道:“周易说难不难,但确实也非轻易上手。”

有道是大道至简,寻得规律就不费事。但反过来又何尝不是微言大义,稍有偏颇就谬之千里。

更何况经过千百年的流传,又分出百家学说。

程偃不敢大言不惭道自己所知全面,他只是把科举取士的主流学派说教给儿子。

程偃是个很会讲学的人,由浅入深,而且当他输出自身观点时都会先提醒一遍儿子。

我的观点你听听就好,我不强求你。

烛泪堆砌,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声,还不等两人留意,又跟着传来一声。

程偃和程叙言同时看向对方肚子,随后齐齐笑了。

程偃合上书,父子俩一同去厨房,期间程叙言拿了一包点心垫肚子。

灶膛内火光熊熊,程偃搓着手烤火,程叙言拿余光扫了他一眼,“我……”

程偃抬头。

程叙言慢吞吞切菜,白菜切的细细的,像一根根豆芽,“我去岁腊月里回来,发现我的东西都被收拣了。”

他心里其实有个大概猜测,但还拿不准。能得到答案最好,得不到也罢,他已经问过了。

“你说这个啊。”程偃摸了摸鼻子,“是我之前清醒时收拣的。我浑噩时会睹物思人。”

如果不是他闹着找儿子,他娘也不会在追赶他时摔倒,自那后他娘就频频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