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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34)+番外

读书的花费不低,真金白银砸出去总不能是折腾人。

程叙言的眸子动了动,缓缓的看向裴让:“真的吗?”

裴让用力点头:“你奶奶带你去县衙看过,她肯定特别希望你考取功名,如果你能早早夺取童生功名,十里八乡谁不羡慕你奶奶。你可是你奶奶和偃叔的希望。”

裴让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个理,陆奶奶一看就是外冷内热的人。虽然这次确实冷的过分了……

但望孙子有出息,也能理解。

有了裴让一通安慰,程叙言心里好受多了。他小声跟裴让道谢,随后又道歉。

裴让乐了,一边收拾药盒一边道:“你搁这埋汰我呢,我是心眼小的人吗。”

他就是一时没想通,后来独处了一会儿,就理解为什么祖父会判定叙言胜了。

他性子有些偏他一直都知道,亏他平时还觉得自己掩饰的好。等到跟真正中正平和的人一对比,立刻就露馅了。

经历这一出后,程叙言念书更加刻苦,裴老有意探索他的潜力,不动声色加快教学进度。

饶是裴让对五经有个浅浅的基础,现在也不敢轻心,两个少年人每天有背不完的书,练不完的字,听不完的教学。

程叙言和裴让天天食肉食蛋的补着,也常见疲惫之色。反而是裴老先生整个人容光焕发,每天做课案精神十足。

如此高强度学习下,程叙言压下一切杂念。直到入冬时候,他再次提出回家的请求,被裴老先生拒绝了。

裴让宽慰他,让他再忍忍,他听了。

某天,程叙言来给裴老先生交答卷时,无意听见管家询问着过年添置什么年礼,他才惊觉一晃眼便是年关了。

手里的答卷飘飘摇摇落了地,没有任何重量。

裴家书房。

裴老先生看着答卷,矜持的摸了摸胡须:“尚可,还需再努力。”他压住心里的喜悦告诉自己,小辈不能夸,一夸就懈怠了。

程叙言抿了抿唇,开口道:“先生,马上就到年关,小子可否能回家看望一眼。”

裴老先生起身,目光死死盯着书柜:“叙言,不是老夫为难你。你奶奶有言在先,除非她来接你,否则不让你回家。”

“你想想上次你回家的情形…”裴老先生提醒他。

程叙言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花纹出神,难道他只有考取功名后才能回家吗。

这对他是否有些许苛刻?

程叙言失落的走了,裴老先生叹口气,心想陆氏也真是让他为难,坏人可不好当。

他跟裴让的想法差不多,认为陆氏发现程叙言的念书天赋,既然儿子靠不住,只能靠孙子,自然要全力鞭策。

腊月里的晴天很少,事实上整个冬日的晴日都很少,就算上午出了太阳,很快也会被云层掩住,于是整片大地就变得灰蒙蒙,令人压抑。

程叙言心里闷得慌,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到了花园。百花枯萎,连绿植的叶子都枯的枯,黄的黄,一片萧条之景。

程叙言梗了一下,深觉自己来错了地。

他转身往回走,没想到被人叫住。

来人一身蓝底金线福纹的长袍,头束金冠腰系玉带,腰间坠着四五个香囊穗子,他把着一把折扇,上下扫了一眼程叙言:“你是何人?”

程叙言的目光在对方面上微做停留,随后拱手行礼:“小子见过裴三郎君。”

他这一回话顿时拉偏了男子的注意力,裴三郎君刷的打开折扇,自得道:“本郎君这么有名望吗?”

他身后的随从立刻附和,“三郎君的父亲是举人,这县城谁不知您威名。”

“……郎君风流潇洒……”

等到裴三郎君回过神来,周围哪还有程叙言的影子。

虽然裴老先生不待见小儿子,但年节时候还是捏着鼻子让人进来,程叙言明显感受到裴让出门的时候变多了。

整个院子只剩他一人,程叙言靠坐着石桌,双手托腮状望天。

“系统,我最近心里好慌啊。”

书也看不进去,他想他爹的时候变多了。

程叙言隐隐觉得不对,就算奶奶希望他早日考取功名,总不能过年都不让他回家。

太反常了。

程叙言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间或蹲在墙角揪野草。一阵寒风吹过,冻得他哆嗦。

他灰溜溜的回了屋,屋内虽然昏暗,但确实暖和许多。

他翻出裴让放在他屋里的棋盒,脱掉鞋坐在罗汉床上,故意把黑白棋子混合,又重新挑拣开。

忽然他手顿住,目光落在指尖的棋子:如果最后一颗是黑子,我就偷溜回家。

程叙言屏气凝神,随着挑拣的棋子,他忍不住默念:回家,不回家,回家……

不知不觉就将棋子捡完了,程叙言看着手中的白子。他不死心的在周围寻找,或许还有其他棋子落地上了。但他就差没把罗汉床拆了,也没找到其他棋子,他只能承认最后一颗棋子就是白子。

程叙言迁怒的把白子丢回棋盒里,“封建迷信要不得。”

他穿上鞋,把奶奶之前给他的零用清点一番,足足二两三钱,他不但能回家,还能给奶奶和爹买份年礼。

程叙言压住心中的激动,等到第二日天一亮,他留下书信就从裴家后门跑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整个东方都一片火红,看着就让人心里亮堂。

程叙言提着年礼坐在牛车上,满脸都是笑。

赶车的老伯笑道:“你家里人怎么让你一人串亲戚。”

“老伯,我不是串亲戚,我是回家。”程叙言回答的超大声,眼睛明亮又有神。

老伯跟着笑起来,“你这娃娃有意思。”

一老一少聊了一路,本来到镇上时程叙言要重新转车,但赶车的老伯喜欢他,愿意多送他一程。

程叙言喜的不行,付钱的时候还多给了三文,说了一通吉祥话。

他欢欢喜喜的回家了,这大半年他又长高了一丢丢,但是面容几乎没变化。不知道奶奶和爹看到他会怎样。

程叙言理了理衣领,上前敲门。但是这一次许久都无人来开门。

“奶奶,奶奶?”

程叙言到家的兴奋慢慢退去,眼皮子忽然跳的厉害,他加重了力道,一边敲一边喊:“奶奶,爹,我是叙言。”

“奶奶……”

“是叙言小子吗?”身后传来迟疑的询问声。

程叙言回头,发现是村里的婶婶,他压住焦急温声问:“何婶婶,请问您知道我奶奶去哪里了吗?”

何婶子脸色怪异。

程叙言:“何婶婶?”

赶牛车的老伯还没走远,就见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小子狼狈的跑过来。他吓了一跳:“后生,你这是怎么了?”

“老伯,麻烦您再送我回镇上。”他把荷包里的钱拿出来,数了两下就全塞到老伯手里:“钱都给您,您送我去镇上,求求您求求您…”

老伯不敢耽搁,鞭子一甩加快了速度。

程叙言蹲坐在后面的板车上,无意识的咬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