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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216)+番外

然而男人的浑身汗毛都起来了,倏地,一阵短促的低吼声起。

“……野狗啊啊啊…”男人吓得丢了花生就跑。远远的还能听到男人崩溃声。

时明挑眉:“哥,怎样?”

程叙言朝他竖大拇指。

时明得意的晃着脑袋,被程叙言一拍,立刻跟上。

时下常用秫秸修“埽工”,以做堵口,护岸,筑坝。亦有松木与条石相合以做坝。

前者价廉但不经用,稍有暴雨就不堪一击。后者结实,但所费不菲。朝廷每年都会拨款用以抗洪。

程叙言蹬着墙面,轻巧越上墙,时明左右看看,退后几步一个助跑蹬上墙,差点把程叙言带下去。

程叙言瞪他一眼。

时明拱手讨饶。两人轻盈落地后,向衙内储藏秸料垛的地方去。

程叙言叫时明望风,他从怀里拿出火折子,不多时一簇明火亮起,照亮眼前事物。

时明低声道:“叙言哥,我怎么嗅到一股霉味。”

程叙言不语。夏季雨水多,天热,稍不注意就腐败。

火光所映之处,梢料秸秆腐败大半,一碰即断,石料更是松散,一拳下去已经出现龟裂。

半刻钟后,程叙言拍着时明:“走了。”

程叙言抓紧地方官员起不来的这段时间,迅速收集消息。将嘉州府各府衙的秸料垛挨个排查。

同一时间,嘉州府知府的折子和信件抵达上京。

第151章 天子的动摇与怒火

日头高升, 金銮殿上逐渐安静,江平德偷偷打量天子脸色,见其眉眼间生出乏意, 低声唤:“圣上?”

天子:“嗯。”

江平德上前三步, 立在御阶前熟练的一甩拂尘,高唱道:“有事启奏, 无……”

“圣上。”一名言官出列, 举着笏板一礼:“圣上, 微臣有事启奏。”

江平德默默退下, 天子掀了掀眼皮,扫向那名言官。那言官莫名一激灵, 随后稳住心神道:“圣上, 微臣要弹劾钦差程叙言滥用职权,以公务之名行小人行径, 折腾嘉州府上下十四名官员,致使嘉州官员至今未能下地。”

言官话音落下,满殿目光落在他身上。

江平德垂眸,遮住眼中的讥讽。

言官跪下,激动道:“圣上,程叙言此等小人难以胜任钦差之职, 恳请圣上收回成命,另择人选。”

前排官员事不关己, 淡然看戏。

金銮殿上静的出奇, 良久,天子幽幽道:“怎么程爱卿跟你说的不一样。”

那言官愣住。程叙言难道已经对天子禀明此事?

若是如此, 恐是不好。

天子把着手上的玉扳指, 不咸不淡道:“程爱卿说他初到嘉州府, 地方官员激动至极,热情邀程爱卿巡视府城,盼程爱卿熟悉地势后早日解决洪水之患,相救百姓。”

天子声音低沉,音量不高,然而一字一句都像鼓槌,敲击在言官心上。

那弹劾程叙言的言官顿时白了脸,还勉力强撑着:“圣上,程大人也不该带着一众官员暴走好几个时辰……”

“郑大人此言差矣。”另一名大臣出列,乃是都察院左副督御史:“为官者当心系百姓,如今正值盛夏,说不得何时天降暴雨,嘉州府一应官员定然也是利剑悬心,与百姓安危相比,嘉州府官员不过徒步而已,不值一提。”话落对方一转矛头,直指郑言官:“莫不是在郑大人心中,百姓身家性命连官员一根毛发也比不得,当真是草民草民叫着,就命如草芥不成?”

郑言官眼皮子一跳。

“圣上明鉴,微臣绝无此意。”郑言官心中怒极,面上诚惶诚恐道:“是微臣所知不全,微臣有错,还请圣上降罪。”

其他官员低眉敛目,便是郑言官同党也不敢此时帮腔。

少顷,御阶之上传来冷声:“既然有错,就回府反省罢。”天子起驾,百官见状齐齐恭送。

郑言官跪在大殿上,额头汗珠砸落,在地砖晕出一点痕迹。

天子让他回府反省,却未限定时日。若天子未想起他,那他岂不是一直待在府中?

郑言官踉跄起身,外面的太阳晒得他头晕眼花。

“真羡慕郑大人,之后好一段日子不用赶着时间上朝了。”

郑言官看过去,讥讽他的正是刚才的左副督御史。郑言官心中愤愤:“严大人,不知下官何时得罪过您。”他将【得罪】二字咬的格外重。

其他官员也放慢脚步,竖起耳朵。

左副督御史笑了笑:“郑大人说笑,本官只是秉承职责,予朝廷予天下一个公道尔。并无私怨。”

郑言官脸色铁青,死死盯着严大人的脸,随后重重甩袖离去。

严大人也不恼,拢着手,强烈的阳光激得他眯眼,“今儿真是天热。”

他悠悠行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道身影。同时传来声音:“你素来不管闲事,今日怎的为人说话?”

严大人肃着脸:“没有的事。”

同行之人瞥他一眼,随后轻笑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如果程叙言在这里,就会认出这位帮他说话的严大人,正是多年前特意传召他,劝导他,还赠与他时事整合的长源府

知府严知府。

这些年过去,当初的一地知府已经逐渐走向中央权力集团,任都察院左副督御史,正三品京官。都察院权限颇大,既可监察百官,亦能审理重大案件。

走出皇宫,严大人登上马车,脑海中不期然回忆起初见程叙言时那青涩稚嫩的模样。那时的程叙言还只是一介秀才,一心带父求医。

他看人的目光果然是极好的,十年不到,那青年已经步入官场,初得圣上看重,以从五品官身领钦差之务。真是了不起。

嘉州府知府勉力处理公务时,收到来自京中斥责的信件,知府惊大于惧。程叙言居然早他们一步向天子禀明此事。

知府虽然未至金銮殿,但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场景。这次差点搭进去一条人脉,之后还得好生弥补才行,他少不得又要“出血”。

然而知府不知道这只是开始,与后面要命的事情比起来不值一提。

钦差奏折可直达天听,无需层层把关。那些地方官老爷哀哀叫唤的当晚,程叙言就已经将奏折上奏。

程叙言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既然做了,便是已经预料后果,想好解决之法。

那封奏折中,程叙言阐述他为何如此行为的原因,对于天子而言,该解释的必须解释,尤其是涉及“权力”相关。

程叙言如实禀报:道他初来乍到,恐被地方官员联合糊弄,只能用这个法子削弱地方官员,让对方腾不出手,或者说拉偏对方注意力,程叙言这才有机会查探嘉州年年水患的真相。

而知府等人给他设套一事,程叙言直接略过,这属于私怨,提出来反而显得程叙言小家子气。

如今程叙言发出的第二封奏折再次送往上京。

皇宫,内政殿。

天子查阅这封奏折已有两刻钟,江平德面皮颤了颤,轻声唤:“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