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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161)+番外

“大人啊——”叶故声音顿时拔高八度,听的众人一激灵,叶故哀戚道:“程修撰委实冤枉,大人明查。”

那副作态几乎让人错以为被指认的是叶故,而非程叙言。

程叙言差点被逗笑,但心里又很快冒出一股热意。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没想到榜眼和探花也冲进公堂:“府尹大人,下官也相信程修撰是冤枉的。”

“求大人明查——”其他庶吉士一并涌进来。

程叙言不敢置信的看过去,在他身侧,身后站满了人,那些人脸色坚毅,每张面孔或熟悉或陌生,此时这些人都在为他力证。

为什么,程叙言自问他之前什么也没做,没有刻意维系感情,为什么要帮他?

顺天府尹看着堂下一群翰林院庶吉士头都大了,尤其触及那块长方形的旌表。

柳大人啊柳大人,你只说程叙言出身农籍,底子单薄。但那块红木描祥云金边的旌表是逗他玩不成?

迫于舆论,顺天府尹只好将程叙言放了,但另派两名衙役贴身看管,免得程叙言逃离。

但谁都知道这只是顺天府尹找台阶下罢了。

顺天府尹退堂后叶故立刻站起来,他抱怨道:“这地板真硬,跪的我膝盖”

他话没说完就被人抱个满怀,叶故笑了一下,随后道:“好了好了,知道仲惟感动,但是仲惟能不能先把旌表取下,怪重的。”

程叙言松开他,难得耳根红了,他平时不是这般情绪外露,只是刚才一瞬间情绪上头。

榜眼和探花都授编修,平

时诸人以姓区分。

苏编修看着那块旌表,又看看程叙言,由衷道:“程修撰,你这前半生委实精彩。”

榜眼在会试名次中排第十六名,在殿试上由天子钦点为榜眼,探花郎则是会试中的第五名。

而这二人曾经都参与过临水居一宴,当时二人对程叙言有恶感谈不上,只是想看看堂堂会元会如何应对。

结果自然是对程叙言心服口服。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程叙言的过往还有惊喜。此时二人,不知苏、左编修二人,其他庶吉士完全相信程叙言的说辞。

程修撰非常人,在他们眼里的刁难,程修撰认为是历练也合乎情理。但丁教习肯定没安好心。

刘庶吉士默默离开人群,程叙言不经意扫了对他一眼,随后同其他人道谢。

申时四刻,程叙言终于回到家中,时明和程青南拿着柳枝在他身前身上拂过,时明大声道:“晦气走开,晦气走开!”

程叙言啼笑皆非,“好了,没事了。”

他看向正前方的程偃,他道:“我平安回来了。”

程偃朝他张开手,程叙言将人抱住,程偃叹道:“别放心太早,危险还未散去。”

程叙言:“我明白。”

他松开程偃,微拧着眉,但眼里的笑意又藏不住,“爹,我今日有些迷茫。”

程偃揉揉他的头,“傻小子,早跟你说了,别信你奶奶的话。”

时明和程青南满头雾水:偃叔和叙言哥在说什么啊?

叙言哥的奶奶?那不是早就那什么…咳咳……

时明甩甩脑袋,他凑到程叙言身边:“叙言哥,你先吃点东西还是先沐浴?”

程叙言:“沐浴。”

黄昏时候程叙言歇下,奇怪的是他很疲惫又夹杂兴奋。脑子里一遍遍浮现白日在顺天府公堂的情景。

叶故,学士大人,编修,庶吉士们……

如果没有这些人,程叙言也能应对,不过是打舆论战而已。但是……

那种被维护的感觉很陌生很新奇,程叙言翻身,面向墙壁。

余晖透过窗台洒落,给厢房也染上一层橙色的淡红。它是无人对夕阳的落寞,也可以是归于尘埃的安宁。

那个雨夜昏黄的屋子,苍老的声音尤似诅咒。

【……事情要…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程叙言垂下眼,轻笑一声:事有变法,人有应对,哪能一概而论。

第112章 卓楠星

案子很快有进展, 不过两日,程叙言再次被传唤。

顺天府公堂上跪着两名男子,年长的三十左右, 年轻的二十上下。他们见程叙言来了, 缩了缩肩膀。

程叙言若有所思, 他站定后拱手行礼:“下官见过大人。”

府尹沉吟道:“程修撰,你可认识这二人?”

程叙言仔细打量二人一眼, 肯定道:“回大人,下官不识。”

府尹却道:“可他们指认你之前去他们棚里买过印泥。你如何解释?”

程叙言:“回大人, 下官没有。”

府尹面向两名男人厉声喝道:“你二人构陷朝廷命官,其罪难恕,来人……”

二人慌了:“大人不要, 大人…大人…小的有证据。”

年长的男人呈上一块青竹玉佩。

程叙言眉头微挑,事情在大半个月前,丁教习指着程叙言腰间的玉佩夸了又夸,最后借走玉佩把玩。

之后丁教习没还给程叙言, 那时程叙言只以为丁教习爱占小便宜,没想到背后绕一圈是为做陷害他的“证物”。

丁教习若有知, 不知会不会气活。

府尹看向程叙言:“这玉佩可是你的?”

程叙言颔首, 将丁教习如何要去他玉佩又拒而不归一并说了。

府尹冷笑:“程修撰, 如此荒唐的说辞, 你以为本官会信?”

“不瞒大人, 事实的确如此。”程叙言神态平和,未有半点慌张。

他不慌,指认他的两个男人慌了, 若定实程叙言的罪名, 他们还有活路。定不实程叙言的罪名, 他们死路一条。

“大人,大人,程修撰在说谎。”男人忙不迭道:“玉佩就是证物。大人!”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但大部分人还是偏向程叙言。

这两日程偃没闲着,他让时明去下九流之地散播程叙言的过往,时明以前是乞儿,做这种事手到擒来。再加上程叙言的过去确实与众不同,很快就传开了。

故事中刻意淡化程叙言被过继一事,强调程叙言念书如何有天赋,带嗣父寻医如何有孝心,货船救人又如何勇武等等,最后再不经意提起程状元不是普通状元,而是六元及第。

话本子都没这么写。

程偃一直都有意将这些事散出去,只是缺时机,贸贸然道出虽有效果,但总会给人一种“功利感”。

世事如此,读书人念书向往入仕,入仕后向往升官,升官后又向往更大的权力。人人都想一步步往上,充满功利,却又听不得“功利”二字,仿佛那是很不耻的东西。

但眼下不一样,叙言身陷困境,此时道出叙言过往种种是为“活命”,同样的行为,别人看到的目的不同,最终对叙言的看法也不同。

说来说去,本质还是他们太弱,拥有的太少,但凡程家的家底还在,叙言何至于处处受难。但程家不倒,程偃跟他娘也不会被迫在村中长住,更不会过继叙言。

从来无两全,有失才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