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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146)+番外

榜眼和探花在这样的氛围里有些飘了,万众瞩目太让人着迷。

直到御街夸官结束,两人才稳住心神赶往琼林宴。

宴会地点在宫中花园,此时杏花盛开蝴蝶纷飞,新进的进士们举着酒盏互相攀谈。

众人见一甲三人来了,热情相迎。

传胪笑道:“这身状元袍穿在仲惟身上当真养眼。”

“你们是真看不到我啊。”探花郎高声道:“我虽才华不及仲惟,但想来容貌与仲惟是在伯仲之间罢。”

众人一阵朗笑,程叙言道:“探花郎的好相貌是圣上都肯定的。”

探花郎得意大笑,惹来其他人怼他。

气氛一时和谐,还有人对花吟诗惬意得紧。直到朝廷官员慢慢入场,刚才还谈笑风生的进士们不免拘谨起来。

程叙言跟就近的几位官员行过礼,不动声色的没入人群中。

一名官员道:“怎的不见状元郎?”

他身边人也道:“刚才人还在此处,许是被人叫走了。”

不多时,大内侍的声音传来:“圣上驾到——”

在场诸人齐齐行礼,程叙言不知何时回到自己的位置。

主位之下设两列,左边是朝廷官员,右侧是新科进士,一甲三人按名次挨个坐在天子右下位。

而在天子左右亦有随行皇子。程叙言看到一张熟面孔,不过对方显然没认出他。

天子笑道:“今日大喜日子,不必多礼。”

大学士持盏起身:“天佑我朝,天佑圣上,朝堂又添一批青年才俊。这盏酒老臣敬圣上。”

天子爽朗的饮了一盏,看得出心情愉悦。

程叙言飞快抬眸打量天子一眼,虽然天子鬓角生华发,但眼神明亮,声音中气十足,想来天子身体康健,若是身体调理得当天子再活十年应是无碍。

相比之下,天子左侧的太子反而精神面貌平平,不知是装的,还是多年被压制变成这般。

不过都与他无关。

程叙言从没想参与皇家的家事,是以这场琼林宴,他不出挑不拔尖,宴会上他这个状元还不及榜眼探花出风头,连传胪都压他一头。

天子不经意扫过程叙言一眼,若有所思。少顷天子起身离驾。后面全由太子和一干皇子主持。

八皇子行至程叙言面前,后者忙不迭起身行礼,八皇子笑道:“程状元不必拘礼。”

八皇子有意对程叙言抛橄榄枝,奈何程叙言不接茬,几番话下来八皇子冷了神色,“程状元倒真是孤傲高洁。”

“殿下恕罪……”程叙言拱手赔罪,礼数极为周到。

八皇子冷哼一声走了,程叙言垂下眼坐在条案后,后续少有人与他相谈。

忽然程叙言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目光停留时间长,程叙言装作不知,直到那目光离去他才飞快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道深绯色残影。

四品文官?

宴会结束后进士们出宫,宫门外停了好些车辆,多是气派的马车,少有骡车驴车。

“叙言哥,这里。”时明搀扶着程叙言避开人群上车。程叙言忍不住问:“怀年呢?”

时明笑道:“放心吧,叶进士的马车就停在咱们骡车旁边。”

待叶故也上马车后程叙言这才与其道别离开。

程偃从食盒里取出一盏醒酒汤给他:“先解解酒。”

宫宴有权有势的人物多,别看程叙言是今科状元,但他在那群大人物之间真不算什么。

他得时时保持礼仪,与人交谈时斟酌再三,免得祸从口出。程叙言也没想到只是委婉拒绝八皇子的拉拢,对方就能下脸子。不愧是皇子有底气,他远远不及。

程叙言饮了半碗醒酒汤,靠在车壁假寐,到小院时时明刚要唤他被程偃阻止。

程青南道:“我背叙言哥下车吧。”

程叙言睫毛颤了颤,幽幽转醒。程偃无奈道:“现在倒是不用了。”

大约是知道琼林宴进士难得放纵,所以琼林宴后新科进士能歇息一日。程叙言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然而身体精神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闭上眼,脑子里闪过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对方大方的笑容。

三年未见,那人更沉稳了。

程叙言辗转难眠,最后披上外衣行至窗前望月。月辉清泠洒向万物,天地间一片静谧。

“叩叩——”

程叙言回眸:“哪位?”

“是我。”程偃的声音传来,令程叙言怔了怔。他打开门很是意外:“爹还没睡?”

程偃温声道:“叙言也一样。”

程叙言将他爹迎进屋,转身掌灯,父子二人在罗汉床上对坐。

程偃道:“要不要来一局?”

程叙言默默翻出棋局,父子俩人猜子,程叙言执黑先行。

几个回合下来,程偃落下一子,忽然道:“看到展姑娘了?”

灯芯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程叙言手中黑子落在棋盘上来回打转,许久才停下。

他哑声道:“爹,我……”

程偃:“该你了。”

程叙言硬着头皮落子,他轻轻应了一声:“看到了。”

从南塘抵达中州的那段路,他还记得那些画面。

程偃摩挲着棋子:“你如今也大了,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程叙言的耳根微微发烫。

“若是…”程偃抬眸看着他,灯火下父子二人如出一辙的温润,极为神似:“若再相遇,你可愿对展姑娘表明心意。”

程叙言微张着嘴,说不出话。

程偃将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里,“我与你娘是表兄妹,也算青梅竹马。”虽然程偃和其表妹带着【表】字,可双方血缘关系极为淡薄,几近于无,只是不停往祖上论才寻得一点关系。

程偃这一脉是程祖父才起势,在程祖父之前也只是乡下人家。

程偃的表妹是个可怜紧的,生父早亡,其母体弱,在程祖父回乡的时候母女俩求到了程祖父跟前。因为程祖父跟程偃表妹的生父有过几分情义,程祖父动摇了。

只程祖父那时刚起步,程偃也还年幼,程祖父犹豫不决。还是陆氏不愿丈夫为难,应了下来。没多久程偃表妹的生母病故。

程偃心疼表妹失恃失怙,又和表妹朝夕相处,日子久了有了感情,长大后正式迎娶表妹。

程偃道:“你娘身子一向不大好,爹心里对她总是怜惜不已,每每出门心中牵挂,记得她的一切喜好,她欢喜爹便欢喜……”

其实陆氏并不太喜欢这个儿媳妇,可是儿子实在喜欢,程偃又努力在婆媳间调和,陆氏也就认了。

程偃讲着他与亡妻的过往,那些寻常的相处也渗出甜来。他的眸中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只有淡淡却长久的怀念和回忆过往的喜悦。

程叙言听的入神,程偃话锋一转又道:“跟爹不同的是,你祖父当年考上进士后被榜下捉婿了。”

“陆家吗?”程叙言迟疑道。

程偃点点头。

陆家那时在走下坡路,捉到一个新科进士高兴不已。刚好程祖父未有亲事在身,陆氏出来跟他过了一个照面,程祖父就应下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