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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139)+番外

可时明浑身汗毛倒竖,他顾不得其他,快速膝行至程叙言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腿,仰着脸哀求:“我错了叙言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赌场。您别赶我走,我改我真的改,叙言哥求您再原谅我最后一次,求您了,求求您……”

“咚——”的一声,时明身后的程青南直挺挺跪下,脸色苍白。

程偃犹疑:“青南也去了?”

程青南羞愧的低下头。

程叙言垂眸看向时明,时明臊红了脸,他稍稍退后一点儿,对着程叙言嘭嘭磕头。

院子主人有些雅趣,小院里以鹅卵石铺整,四下角落种花。

不过片刻,程叙言的身前就晕出一片血迹,鲜红刺目瘆人得紧。

可时明不觉疼一般仍在磕头,程叙言拎住他后领,时明刚要欣喜抬头,却听头顶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最后一次。”

那语调是平和的,甚至听不出怒意,可此时此刻时明巴不得叙言哥将愤怒的情绪倾泄才好。那样他还不会这般恐惧害怕。

程叙言松开他回屋,春闱前两日,程叙言走一趟衙门办理手续,至二月初七亥时,他前往贡院外排队。

时明和程青南十分老实,程青南还好他一向寡言,时明这几日安静许多。

因着春闱是整个国朝内的举人来应考,考生十分之多。

程叙言一眼望去只看到攒动的人头,贡院外甚至出动大量京营卫。个个腰间佩刀,神色严肃。

不多时,官兵厉声驱赶无关人员,程偃望了儿子一眼,程叙言颔首:“回去罢。”

程叙言四下皆是人,初春深夜的寒冷被尽数驱除。三更末贡院开始进人。五更的时候轮到程叙言。

一名官兵检查他的文书考牌等物,另外两名官兵将程叙言带进旁侧的隔房,程叙言身上衣物被尽数退去,出来时程叙言的耳根烫的慌。

怪道是之前那名考生脸红脖子粗,任谁这么来一出也难心如止水。

程叙言进入贡院后,借着火光很快寻得自己的号舍。号舍内没有异味打整的很干净,木床桌板凳子皆是完好。被褥更是有股阳光的味道。

程叙言心里松了口气,天子脚下到底不一样。他趁考生还未完全进入,先去小解。

回来后他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待天亮时分整个贡院无虚席。主考官带着副考官们们准时而来。

一应流程走完,程叙言呼出一口气,等待专人发放考卷答卷草稿纸。

春闱同样考九日,三日一场。第一场考经义,算学,诗赋。比例7:1.5:1.5,跟乡试类似。但是明显春闱的经义题更难。

程叙言大致扫过经义题,截搭题型出遍了。长搭短搭无情搭等等。

程叙言慢慢磨墨,脑子里开始思量,主考官从他面前走过见程叙言不紧不慢,有些诧异。

春闱题量大,时间紧,其他考生已经在奋笔疾书,眼前考生还慢吞吞磨墨?

临近巳时程叙言提笔答题。他心中有思量,下笔几乎无停顿。随着笔尖在纸上游走,一个又一个优美工整的楷体跃于纸上。

正午时候程叙言买了三个馒头,简单歇息后又提笔作答,一转眼至黄昏,他完成五分之二的题量,这个速度居中等。

他停下歇息,脑子强行放空,晚饭照旧是馒头,春日的天黑的早,待程叙言小解回来天已经黑透了。

他对面的考生点燃蜡烛还在作答。程叙言将一应物什收拢进书箱,再以油毡布遮掩,这防的是半夜下雨,程叙言现在很有经验。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在想那道诗赋题,以“月”为题。

这个题目不难,题型直白没有弯弯绕绕。但千百年来以月为题的佳作太多,想出彩太难。程叙言心道他做不得那诗赋出众者,但同样也不差,取个居中乃至中上没甚问题。

而经义题他看了,最后两道题十分刁钻,他可以借此甩开一部分考生。

程叙言迷迷糊糊睡过去,次日天光放明他解决一应琐事后精神饱满的答题。

他先将昨夜想好的诗作润色一番答上去,然后作答算术题。申时时分他接着作答经义题。

“十尺汤。”程叙言眉头微蹙,他暂时搁下笔仔细思索。

经义题的题目字数愈多反而好答,哪怕是截搭,但给出的信息不会变。字数太少反而叫人抓瞎。

隔壁号舍传来踱步声,愈显急躁。

程叙言垂眸盯着镇纸出神,一刻钟后抬眸,他知道了。

不是“十尺汤”,而是“交闻文王十尺,汤九尺。”【注】

只因汤九尺经白话意为:汤身长九尺。此处的“汤”是一人名。

这段话出自《孟子·告子下》里的人善论。程叙言回忆这篇文章,很快有了思绪。

经义题的三分之一难点在于破题,只要破题成功后面就好作答。

日头西斜,天边艳丽的火烧云一如考生们焦灼的心。第一场考试只剩明日半日功夫了。

第96章 揣摩

夜深时分, 程叙言被一股寒意激醒,贡院夜晚亦是掌灯,借着火光他清晰看到空中飘落的一抹白。

这个时候居然下雪了。

程叙言心下一沉, 因着春闱检查严苛, 考生们别说多带一件厚实衣裳,进贡院时穿长袄都不成, 唯恐有考生在长袄中夹带纸条,因此大部分人着单衣, 家境富裕的着裘衣。

本来二月还残留冬日寒凉,这场雪一下,恐怕气温更低。

雪花纷纷扬扬,后半夜时候大雪愈重。程叙言用被褥把自己裹成蝉蛹才好些。

次日,程叙言明显听到四下的喷嚏声,他抓紧时间答题。

待专人收走考卷答卷草稿,考生们被允许在贡院里活动,然而大部分人都未出号舍, 因为天上下雨了。

天色暗的厉害, 处处透着湿意, 雨水落在号舍上发出滴滴答答响声,间或一阵风吹过,那股阴冷的凉意几乎要蹿进皮肉深处。

考生们大多待在床上,用被褥将自己牢牢裹住。能走到春闱这一步,八成以上的考生都有经验了。

副考官见状叹气:“今岁的考生运气委实不佳。”

主考官抬头看一眼乌蒙蒙的天,“运气亦是重要。”

当日晚上听说有考生病了, 对方也知轻重, 当即放弃春闱求得贡院里的大夫医治。

春闱固然重要, 可命只有一条。大不了三年后再战春闱, 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程叙言忍不住给自己把脉,脉象平稳他身体没问题。程叙言松了口气,再次醒来后天还未亮,他在号舍打了一套掌法,待天明时分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暖和起来。

第二场考试考策论,程叙言把所有题看完,惊讶的发现第二场居然全部是策论,完全没夹带一点其他题型。

而且策论题仅五道,前两道题时事相关,第三,四道策论题分别取自周礼,孟子,第五道题是兵制。

前两道策论题还算好答,程叙言花了大半日时间作答完成。

第三道题出自《周礼》,天黑时候他心中已有腹稿,次日他流利作答。此时还未至午时,而他已经做完三道策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