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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135)+番外

只是看到程叙言不断往高处走,程青业还是忍不住后悔,若他当年肯护着这个孩子就好了。

只是当年谁又能想到那个病恹恹的孩子能有如今成就。

祭拜结束,程叙言从宗祠里面出来,没想到被人拦住。

时明这些日子已经打听到他叙言哥的过去,对杨氏十分不待见。他挡在程叙言面前:“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叙言哥可是举人。”

对举人不敬,是要…要……反正不能对举人不敬。

然而杨氏一把将时明拽开,时明猝不及防被摔了个趔趄,他满头问号,杨氏一介妇人哪来那般大力气。

时明还要继续拦却被程叙言喝止。程氏族老和村长立刻上前,再次挡在程叙言面前,厉声呵斥杨氏:“你莫要再添是非。”若不是看在叙言面子上,他们早对这个妇人下狠手了。

然而杨氏没有众人预想的撒泼耍横,她的目光穿过村长和族老,看向人群后的青年,一时泪盈于眶。

她这些年苍老许多,脸上布满皱纹,可都没有这几日的打击让她这般憔悴,她的眼睛里红血丝漫布,眼底淤青明显,她明显没休息好。

她怎么能,怎么会休息好,自从知道真相后,杨氏每次闭眼都能想起程叙言小时候。她确实对孩子不好。

“……我,”杨氏颤声道:“我前几日去问了,问产婆。”

杨氏捏着衣角,一副无措模样:“她说,说是有可能,你说的话……”

杨氏的话很破碎,众人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杨氏得到产婆的肯定回答后,感觉天都塌了,她凶狠的抓着产婆的胳膊质问:“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这许多年都不说!”

产婆比杨氏还无辜,对杨氏道:“你也没问啊。”

产婆以为杨氏已经生育过两个孩子,肯定比一般妇人有经验。谁知道杨氏是个蠢的,关键杨氏蠢不自知,觉得其他人都是傻子只有她一人知道真相。

这也是为何过往老陈氏数次敲打杨氏,杨氏也不悔改的根本原因。因为在杨氏心中,有一股她独自清醒的傲慢。

这许多年岁,不管程叙言如何,杨氏靠着这股“傲慢”都能理直气壮过日子,并对当年把人过继出去沾沾自喜。用一个扫把星换三亩水田,她赚大发了。

然而如今这份“傲慢”被村里人的“福星说”“文昌星下凡论”打出蛛丝纹。而程叙言一番浅显易懂的医理解答更是重击,直待杨氏从产婆那里得到确切答案,杨氏心中的“傲慢”彻底破碎。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她想错了,那她这二十一年来都做了什么……

她的儿子,她体弱的小儿子不是生来克她。相反只是叙言年幼体弱,受不住神君命格所以才频频生病,长大就好了。

杨氏看着青年俊秀的眉眼,心里也生出骄傲,长得真好哪。

这是她的小儿子,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

杨氏眼眶通红,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落,糊了她满脸。杨氏伸出手,“青言……”

在场诸人脸色大变,程偃也黑了脸,迅速走近儿子。

族老怒骂:“你乱叫什么,程氏一族没有青言。只有乡试解元程叙言。”他看向程长泰:“老五你管不管。”

程长泰一家如梦初醒,程青锦和程抱容一人拉住杨氏一只胳膊。

眼前场景混乱,程偃心神罕见的乱了一拍,带儿子绕过众人想走。刚才还泪盈盈的杨氏立刻激动起来:“不准走,不要走,青言…青言我的儿子………”

“程偃你这个伪君子,那是我的儿子,你哄了他去,你卑鄙无耻……”

“啪——”

程长泰一巴掌狠狠扇在杨氏脸上,把人都扇懵了,之后杨氏被程家兄弟强行架走。

第93章 送不至的早饭

程叙言也没料到几句话, 杨氏就转变心态了。前后巨大反差更衬的他幼时所遭受的一切是个笑话。

晚饭时候,程叙言淡淡道:“我们明日离开,阿明收拾东西。”

饭桌上程偃和时明愣住,随后时明喜笑颜开:“好!”

饭后程偃洗碗, 时明偷偷跑去通知程青南, 让对方明日早些来。

程叙言走了一趟易家和村长家, 夜渐深了才回来, 他看到堂屋还亮着灯, 下意识走去:“怎么还没睡?”

程偃为儿子倒了一杯热水, 灯光下他面容柔和:“在等你。”

程叙言自顾自在程偃对面坐下:“阿明回了罢。”

“嗯。”程偃笑道:“他已经睡下了。”

堂屋门半掩着,屋内的灯光慢慢延伸出去,直至完全溺于黑夜中。

程叙言摩挲着杯身, 鸦羽似的眼睫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晦暗:“爹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你……”暗橙色的火焰在空中跳跃,映在程偃的眸中,很快又被掩去:“你怎么突然急着要走了。”

程偃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处变不惊的人。可但凡人总有弱处。

程偃对功名利禄不在心,过往的仇怨也能理智看待,可他发现当有人想从他身边抢走叙言, 意图剥夺他们父子之名时, 他罕见的生起愤怒和慌乱。

杨氏曾经厌恶憎恨小儿子的理由可笑, 如今想把人认回去更是荒唐。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可是……

程偃掩饰性的端起茶杯, 喝了一口水, 然而温水早已冰凉, 那股凉意顺着喉咙滑至心底, 迫的他忍不住咳嗽。

程叙言无声叹息, 将手边的热水推过去:“这是热的, 喝这杯。”

程偃温声道:“没关系, 我……”

“喝这杯。”程叙言再次强调。

火焰在空中发出爆裂声,轻微摇晃,带动相对而坐的父子二人的影子也在墙上,地上微微颤动,亦如程偃此时心境。

程偃最后还是拿过儿子的杯子,重新喝了一口水,不冷不烫刚刚好。

程偃刚放下杯子,就听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太好处理。所以想走了。”

程偃猛的抬头,程叙言微拧着眉,有些苦恼:“虽说当年正式过继,有族老见证,但是杨氏到底……”程叙言不想将杨氏摆上母亲的位置。

他承认杨氏生他时受了罪,所以从小他就十分安分,从不曾夜里惊扰杨氏,婴儿的身体耐不住饿,可他还是忍下来。后来他再大些便主动做家务,杨氏找他茬他忍了,他几乎没跟杨氏顶过嘴,还要他如何。

就算最后他被过继出去,陆氏亦是拿三亩水田交换。至于杨氏砍伤二房郑氏,程叙言出面摆平虽目的不纯,但的确因他之故保全杨氏。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程叙言对得起杨氏,问心无愧。

“爹也知道儿子一心走仕途。”程叙言诚恳道:“读书人的笔似刀,刀刀见血。”

所以程叙言远着杨氏方为上上策,再者他很是腻烦杨氏的痛哭后悔。

思及此,程叙言的眉宇间添了一丝不明显的不耐。

程偃把着水杯,水面晃起一圈圈涟漪,映出他模糊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