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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13)+番外

程偃名下有地有房,少不得值上百两银子,只要陆氏透露出想为程偃过继一个孩子的想法,自然是有人家愿意。

可送来的孩子未必就是陆氏想要的。

程偃浑噩时多,清醒时少,过继来的孩子需得善良又耐性好。最好还能有本事护得住嗣父,让嗣父无忧无虑。

可一个善良又有潜力的儿子,谁家愿意过继出去。

这些年陆氏不动声色的相看,最开始她没看中程青言,那孩子生来体弱,能不能活着长大都未知。

后来程青言跟程偃无意间有了接触,程偃居然叫程青言“叙儿”。

她那可怜的早逝的孙儿,就单名一个叙。

程偃出门时,总往程青言跟前凑,程青言也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忌惮程偃的浑噩,行为又克制有礼,在一帮泥猴子中实属难得。

陆氏心里慢慢有了想法,就行动了。她从程青良口中套话,得知程青言虽然体弱,但每次他生病,杨氏和程三最多拿些寻常药,多半是靠程青言自己熬过去,那孩子有一股磨不灭的韧劲儿。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算人心,掐时间,一切都在意料中。

陆氏做了两荤一素,单独给程叙言蒸了碗蛋羹。

程叙言想分给程偃和陆氏,被陆氏制止了,“叙言,午饭是奶奶做的,如果我和偃儿想吃,自然会多做两碗蛋羹。”

陆氏笑了笑:“安心吃吧。”

下午时候,程偃拉着程叙言在院子里玩耍,程偃可以盯着角落里的蚂蚁看半个时辰,程叙言居然也不闹,安静的跟在程偃身边。

冬日天黑的早,酉时三刻就用了晚饭,程叙言躺在床上,实在没有睡意。

他看着在床上自己跟自己玩的程偃,也坐了起来,跳跃的灯火下,程偃那张清俊的脸柔软的不像话,眼角眉梢不笑也含情。他歪头看着面前的小团子,眼中浸出一点星子般的光,明亮有神。

程叙言心中一动,轻轻唤了声爹,乌黑的睫毛颤动着,他低下了头。然而下一刻他身子腾空,竟然是被程偃举了起来。

这个外表看起来清瘦的男人,竟然十分有力,他抱着程叙言在屋里跑来跑去。

“叙言,叙言。”

程叙言攥着他的衣服,小小的脸上漾出一点红晕,明媚而欢快。

许久,昏黄的墙壁上映着两道长长的影子才淡去。

早上陆氏唤他们时,程叙言先摸到一只大手,他揉了揉眼睛,推着困觉的程偃:“爹,起来了。”

程偃抽回搭在他身上的手,翻身继续睡。

门外陆氏还在唤,程叙言心里有点急,只好去捏程偃的鼻子。

于是吃早饭的时候,程偃都气呼呼的不搭理儿子。

程叙言尴尬的吃饭,陆氏左右看看,挑了挑眉。

村里养牛的不多,只有地主和村长两户人家。

陆氏早跟村长说好了,由村长的小儿子驾驶,板车上面还铺了破旧的被子垫着,冬日就没有那么冷。

程偃在跟儿子生闷气,程叙言想法子哄他,陆氏偶尔扫他们一眼,随后又跟村长的小儿子闲聊。

“婶儿,你们要在镇上待多久。”

陆氏想了想,道:“估摸着一个多时辰。”

村长的小儿子点点头,望泽村离镇上不远不近,坐牛车的话大概要小半个时辰。

到了镇上,村长的小儿子找了个地方歇着,躺在板车上晒太阳,陆氏则带着儿孙径直去了镇上唯一的医馆。

他们来的早,医馆也才刚开门,程叙言伸出手让大夫把脉。

程偃好奇的望着,抓起程叙言的另一只手也把脉。

其他人嘴角抽抽,陆氏问大夫:“我孙儿的身子如何了?”

大夫捋着胡子,眉头紧锁:“内里有亏,郁结于心,长久如此恐损寿数。”

陆氏面色凝重。

程叙言缩回手,感觉大夫说的太严重了。

最后大夫给开了方子抓药,程叙言看着陆氏给钱,欲言又止。

他们一行人离开后,老大夫摇了摇头,若非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他也不信一个小娃娃竟然也会郁结于心。

程偃把药包抢了去提着,过一会儿又伸手戳了戳程叙言的小脸,等人看过来他咧着嘴笑了。

陆氏买了两条肉,肥瘦相间,估摸着有六七斤,卖肉的屠户高兴的不行,拿过旁边的碎肉想添给陆氏。

陆氏婉拒了。

屠户笑道:“大娘,这碎肉不要钱。”若不是陆氏买肉多又爽快,他还舍不得呢。

陆氏仍然婉拒,带着儿孙离开,屠户把碎肉扔回案板,觉得陆氏真奇怪。

程叙言回头看了一眼猪肉摊子,陆氏当没看见他的小动作,之后又买了其他东西。

他们回村后,陆氏塞给村长小儿子一个油纸包。

“婶儿,你们坐车都给钱了,哪

还能拿你东西。”

陆氏笑道:“谁说给你了,你家小子现在能蹦会跳,牙口极好吧。”

村长小儿子嘿嘿笑着不说话了,他收下油纸包,对陆氏道:“婶儿,回头有要帮忙的就叫我,我力气大。”

陆氏应下。

回家后,她一边理着今日买来的东西,一边道:“是不是想问奶奶为什么不要屠户给的肉。”

程叙言愣住,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他以为陆氏会有其他的解释,谁知道陆氏只是轻飘飘一句:“那种满是经膜的碎肉谁会吃。”

程偃在旁边重重点头:“不吃,我不吃。”

陆氏被逗笑了,打开一个油纸包,被切成方方正正的绿豆糕显露出来,程偃立刻拿了一块,结果吃了一口掉地上了。

他立刻重新拿了一块,还记得叫上儿子一起吃。

午饭后,程叙言在泔水桶看到了面目全非的半块绿豆糕。

他还未深想,就被面前的药汤吸引了注意力。

陆氏温声问:“可以端吗?”

程叙言点头,有托盘托着,不会烫到他的手。

药是真的苦,程叙言面色微微扭曲,喝完之后他嘴里立刻塞来一块蜜饯。

程偃趴在桌上盯着他,嘴巴一鼓一鼓,明显在吃东西。

程叙言看了他一眼,也学着他趴在桌上,小嘴巴一鼓一鼓。

堂屋外的陆氏忍不住弯了眉,默默离开。

上午出了门,程偃这会子困了,带着儿子回屋午睡。

他时时把人带着,难得出门时陆氏也会跟在他们一路,基本没碰见过程家人。

又过了半月,程叙言的药停了,或许是药真的有用,他感觉胸口没有那么闷了,跟着程偃跑跑跳跳也不会喘不上气。

这天午睡后,程叙言迷迷瞪瞪起来,下意识叫爹。

程偃揉了揉他的脑袋:“去洗洗脸。”

程叙言走出一步,倏地顿住。他抬头看向程偃,条案上蓝底青白梅花纹长口瓶闪着温润的色泽,晕出一道模糊的印迹。

程叙言试探唤:“爹?”

程偃颔首。

程叙言恍惚着离开,少顷他带着陆氏一起回来。

程偃正在看一本三字经,看到祖孙二人,他对程叙言招了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