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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108)+番外

他妹妹本人才学极佳,又生得美,上京的贵公子也配得。

可气程叙言那块木头对他妹妹的示好竟不领情,还敢当着他俩的面招蜂引蝶。

程叙言若知道宋怀璋这般想他,定然叫声冤枉,他好生骑他的马,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招蜂引蝶了。

一刻钟后,车队在本地颇有名气的酒楼前停下,侍卫清出一条路,掌柜亲自引着贵人上三楼雅间。

程叙言将收到的鲜花送给豆豆,这家伙高兴的飞向空中,爪子一松,鲜花悠悠落下,被花砸中的路人先是一懵,随后又忍不住笑。

小孩子更是举着花欢快不已。

雅间内,三人落座,宋仪自然的摘下幕笠。

这会儿她露出全貌,窗外的远山湖水做景,她坐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美好的不真实。

程叙言眼中有明显的惊艳,但很快收回目光,克制守礼。

宋怀璋眯了眯眼,“叙言可有忌口?”

程叙言颔首:“并无。”

“喔。”宋怀璋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是程叙言身上传来的,他心里更不爽:“叙言是院案首,想必对四书五经颇有深究。”

程叙言温声道:“怀璋兄过誉了,在下只是略通皮毛。”

他言语十分谦虚,但态度不卑不亢,是以这话说出来并不会让人生出反感。

宋怀璋立刻接茬:“巧了不是,正好愚兄近日有几个问题不解。还望叙言解惑。”

程叙言也不推辞,只道自己尽力作答,若有错漏之处,还望怀璋兄海涵。

这番话说的进退得宜,很是漂亮。

雅间内响起一阵谈论声,一道声音时疾时缓,另一道声音则始终不疾不徐。

小二呈上精美菜肴才暂时打断二人的谈论。

宋怀璋指着其中一道白菜:“叙言可知此菜何名?”

“如此形象,想必是知了白菜无疑。”程叙言笑了笑,谈及知了白菜就越不过诗仙,更有诗仙写下的名句: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程叙言不紧不慢的讲述,从诗仙游金陵又讲到凤凰台的由来,按理来说,这么一通介绍应是很繁琐,很容易令人不耐烦,但程叙言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表述清楚。

宋怀璋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但宋仪微惊,这样简洁而精炼的表述能力不多见。有些人做文章极好,但口才上却差些火候,难免不美。

她见程叙言言之有物,心里已经九分笃定程叙言有真才实学。一个人的言谈最容易暴露。

而谈及另一道菜品时,宋仪适时出声。她声音清泠泠,似盛夏碎冰撞壁,音色未变,却与在寺庙中又有着不同。

程叙言不好叫姑娘家冷场,宋仪递出话头他会接上几个,免得让人难堪。再者,人终究受视觉所扰,处在欣赏的角度,也不该叫这样俏丽的女子尴尬。

但程叙言没想到宋姑娘涉猎极广,这桌上菜肴,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她都能道出个一二。

宋怀璋偶尔插几句话,酒过三巡,宋怀璋迫不及待提出行酒令。

他就是想让他妹妹出风头,宋仪眉头微拧,但还是顺势接下去。

程叙言也是第一次见到

有人真的能数步成诗。仰首成诗篇,俯首接下联,满身才华加身,宋仪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宋怀璋笑盈盈给他满上酒:“叙言,喝吧。”

程叙言一口饮下,由衷道:“宋姑娘才学,在下佩服之至。”

“喔?”宋怀璋盯着他的脸,观察他每一个表情:“我以为你输给我妹妹,会觉得难堪呢。”

程叙言诚恳道:“是在下技不如人,在下心服口服。”

宋怀璋与有荣焉的笑了。程叙言不语,给自己重新满上一盏酒,他朝宋仪举了举:“在下亦有一题难解,可否请宋姑娘赐教?”

宋仪勉强找回思绪,应道:“赐教不敢当,程公子但说无妨。”

程叙言起身,负手踱步:“行赏忠厚之至论,何解?”

宋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他:“不知程公子可有想法一二?”

程叙言将自己私下的琢磨说给她听,这是一道史论题,其中涉及到古代典籍之深,由古喻今,非一般人能解。

程叙言虽然琢磨出一二,可总觉得他的作答不得劲。

他直觉眼前的女子能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作答。别看诗赋在科举中占比不高,可数步成诗,且作的上佳的人才华都差不到哪里去。因为短短几十个字,需要很深的文化底蕴。

宋仪微拧着眉,仔细思索。宋怀璋也想了想,但很快放弃。

这是一道策论题,还是策论题中的史论题,一般举人才能答上一二。

宋怀璋早早就立下志愿,投身军伍,是以他的四书五经念的不深,更别说特意研究策论。

比起那恼人的策论,他更愿意看兵书,看各种对战策略。

两刻钟后,宋仪有了思绪,与程叙言徐徐道来。

宋仪一边讲述,一边在窗边踱步,待她将心中所想道尽,静立在窗前。午后阳光明烈,被窗外绿叶分割成碎片,斑驳落在那张漂亮的容颜上,宛若蒙上一层落寞。

程叙言那一瞬间心随意动,脱口道:“若宋姑娘能参加科举,想必能名列前茅,亦或是独占鳌头未可知。”

话音落下,整个雅间都安静了,宋仪不敢置信的望向程叙言,眸光如水波纹般晃动。

宋怀璋左右张望,他清咳一声:“叙言莫不是糊涂了,女子怎能参加科举,怎能入仕。”

第74章 新年

那日与宋家兄妹分别之后, 程叙言的日子又恢复寻常,只偶尔他与程偃探讨策论时会忍不住感慨:“宋家姑娘腹有经纶,可惜生错女儿身。”

并非程叙言认同男尊女卑, 而是时下环境如此,想要扭转这个局势, 还得天时地利人和, 一人之力何其渺小。

在女子不能入仕的时代,有这样的才华对一名女子是好还是坏?

犹如雄鹰本该展翅高飞,却被生生困在牢笼。

程偃伸手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你又怎知宋姑娘有意仕途?历史上留下美名的女诗人虽然少,却并非没有。”

再者,女子为官亦有先例,只是那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程偃转移儿子的注意力, 提出一起去置办年货。这是他们第一次异乡过年,他又神智清醒, 合该过的热闹些。

巧的是,有一队商队即将前往长源府,程叙言和易知礼花钱托商队帮他们送些东西。

商队负责人对程叙言道:“我们此行顺利到达长源府也是数月后。”他在委婉提醒程叙言他们不要放容易坏的东西。

程叙言颔首:“在下明白,劳烦贵商了。”

回去的时候, 易知礼十分兴奋,拉着程叙言碎碎念:“也不知道我爷爷奶奶好不好,娘有时候腰酸, 爹会不会记得给娘按一按, 还有知仁……”

“…知明有没有长高……”

他的脸上是明明白白的思念, 对于易知礼来说,望泽村生活着他的亲人, 是他美好的回忆, 那里阳光明媚, 花红柳绿,一切都涂上鲜明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