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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举(104)+番外

“不必多礼。”宋谦越过他在上首落座。他朝程叙言昂首:“坐。”

“是。” 程叙言在椅子上坐下,八哥比芝麻大点的眼珠子好奇的望着宋谦:“大人好。”

豆豆到底不是人,嗓音有些难以忽视的粗噶,又诡异的带着稚气。

程叙言摸摸它的脑袋,果然引走小东西的注意力,豆豆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程叙言的手,力道不重,至少没给程叙言啄出血。

偏厅响起男人的低笑声,宋谦道:“你这八哥确实养的好。”

话题开启,程叙言顺着说下去,两人你来我往,明明是武官和秀才,居然也能聊好几个来回,然而细究会发现全他么是废话。

宋谦垂下眼饮茶:真是条泥鳅。

小小年纪就有朝堂上那些老油条的影子了。

他搁下茶盏,一脸欣赏道:“程秀才于危难中挺身而出,秉性良好,本官又闻你此来南塘是为父寻医,孝心可嘉,如此忠勇孝义之人,本官意欲为你上请旌表。”

所谓旌表,即官府颁赐用以表彰的牌坊或匾额。【注】

对于读书人来说,哪怕是一般百姓来说,它的象征意义也胜过金银。

程叙言怎么也没想到宋谦会有这种想法,他忙不迭起身道:“大人,学生恐担不起这样的美誉。”

“有何担不起。”宋谦摆摆手,“若无你出手,那一货船数百人性命危矣。有功当赏,莫叫人寒心。程秀才觉得这理可对?”

程叙言愣在原地,少顷,他躬身一礼:“学生多谢大人。”

宋谦起身向他走来,亲自扶起他的手:“虽说勿以貌取人,但程秀才一身书卷气,本官确实难以想象程秀才的英勇身姿,不知程秀才可愿在本官面前露两手。”

宋谦比程叙言高个头顶,程叙言垂下眼:“大人唤学生名姓即可。”

宋谦爽朗一笑,拍拍程叙言的背:“好,叙言爽快。”

他大步向偏厅外走去,程叙言背上书箱跟上。没想到从偏厅出去,穿过一道垂花门就是演武场。

眼前视野开阔,夯实平整的地面空无一

人,四周摆着各色武器。程叙言站在演武场边缘,此时他们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两列共十人,着统一服饰的侍卫,个个结实有力,精神饱满。

宋谦对程叙言笑道:“你去挑人。”

程叙言放下书箱,又脱掉最外层的长衫放于书箱,让豆豆乖乖待在书箱上,他上前对领头的侍卫抱拳,对方也对程叙言颔首:“秀才公,得罪了。”

两人在演武场上站定,随后默契出招,虽然宋谦有心理准备,可看着青衣书生拳拳带风,身手利落,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场中程叙言与人缠斗几个回合,倏地,在对方右脚踢过来时他直接踹开,没想到对方逆时针旋转一圈再度踢来。

程叙言一把抓住他的右小腿:“得罪。”

侍卫双眸大睁。

下一刻他左脚后跟传来一股大力,视野天旋地转:遭了——

然而他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他凝神看向上方,程叙言微微颔首。

宋谦眉眼染笑,侍卫的后颈被程叙言用脚背垫住了,否则这摔实在地上,也够侍卫受的。

侍卫麻利爬起来,脸色微红,对程叙言抱拳一笑后匆匆退下。

八哥雀跃的飞向空中,大声叫着程叙言的名字,“厉害厉害,叙言厉害。”

众人的注意力也不受控制的被八哥引开片刻。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跟程叙言对打,宋谦没开口停下,侍卫虽然知道这场车轮赛比试不公,也不敢停下。

在对战至第六人时,程叙言的动作变慢,对方一脚踢过来时他虽以双臂交叉抵挡还是被踢的退后好几步,他喘着粗气,眼看对方还要再攻击,他赶紧道:“我认输。”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汗水大颗大颗落。

对方很是不满:“你怎么能认输?”

程叙言缓口气,无奈道:“我打不过了,当然要认输。”

八哥落在程叙言肩上,用毛绒绒的脑袋蹭蹭他。

对方朝程叙言伸手,等程叙言借力站起来,对方由衷称赞他:“你也很不错了。”目光落在八哥身上:“养的鸟也很不错。”

正好午时将近,宋谦命人带程叙言去厢房沐浴更衣,留人用午饭。

午后程叙言着一套崭新的圆领绸袍,带着二十两纹银,如来时那般坐上马车回院子。

第71章 旌表深意

“请旌表?”程偃眉头微拧。

按理说叙言就算有功劳, 但是一般情况下,奖些银钱就不错了。没办法,谁让叙言只是小小秀才。

若叙言是军营中人, 倒可以记上一功, 但这并非什么大功劳, 毕竟只是脱身,而非反杀倭寇。

请旌表这种光耀门楣的事,于叙言的名声大有加持。

花厅内一群人猜想宋谦的深意,忽然听的清脆的落响声,杜兰哼道:“不就是块牌匾,紧张个什么。”

众人寻声望去, 杜兰捋了捋胡须:“临近年关,总要给天家报上一两件喜事。”

程偃若有所思, 随后舒展开眉头:“是我浑噩久了, 一时没想通。”

程叙言:“爹?”

程偃刚要开口解释,先看到案几上的八哥, 他对杜兰拱手:“晚生有些乏力, 先行告退。”

杜兰挥挥手:“去吧。”

程偃将儿子和易知礼带进屋, 关上屋门。豆豆想跟却吃个闭门羹,在屋外不高兴的叫骂:“笨蛋,大笨蛋。”

它飞回花厅,落在杜兰手上, 歪着小脑袋:“饿啦,豆豆饿啦。”

杜兰曲起食指碰了一下它的爪子,眉眼柔和:“你怎么饿这么快。”

“饿死豆豆啦, 老大夫饿死豆豆啦……”八哥在花厅一阵扑棱, 杜修赶紧取鸟食来, 才让这小家伙消停。

厢房内,程偃给儿子和易知礼分析。

宋谦是南塘水师参将,这一块的水运巡逻都归宋谦管,现在他的辖下出现倭寇袭击货船的事,是宋谦职责上的失误。若宋谦的政敌借此发难,足够宋谦喝一壶。

幸好中间出现程叙言这么一个人,宋谦打听到程叙言的过往,又近年关,正好拿程叙言做文章。

虽然是有倭寇夜袭货船之事,但毕竟有惊无险,甚至倭寇还折进去数人。然后再吹捧一番天子治国有方,国朝内人才辈出,再大肆渲染程叙言的孝顺之举,在年关这样好的氛围,天子有感而触,天家和乐融融,谁这个时候再拿宋谦的管辖不当说事,明摆着扫天子的兴。最后真正倒霉的人可能就不是宋谦,而是拿此事攻讦宋谦的官员。

在宋谦的角度,他从一次危险中脱身,顺便还狂刷程叙言这个后生的好感。

程偃:“他故意试你身手,恐怕是存着你若科举不通,他拉你投身军伍的打算。先有为你请旌表的恩惠,后又为你指明道路,届时他就是你的伯乐,你的恩人,你终其一生都将报恩于他,为他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