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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5)

陈思雨点头:“阿姨您说的对,我原来错了,大错特错了。”

孩子要下乡吃苦了,还主动检讨自己,你还能责备她啥?

王芬芳掏了二毛糖票出来:“拿着吧,路上买糖吃。”

陈思雨特别感慨,因为这个年代的人实在太淳朴。

一啐了她三回的小尖果儿,两滴眼泪王芬芳就原谅了,还给糖票?

陈思雨不是原身,没有随意拿别人东西的习惯,当然就不会要王芬芳的糖票。而因为方小海他爸在思想委员会,在改变成份后要还想留在城里,就必须思想委员会同意,那陈思雨就必须狂刷王芬芳的好感,扭转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

摆手,她乖乖的说:“王婶,再见。”

“这孩子,是因为要下乡的缘故吧,突然就懂事儿了。”王芬芳念叨说。

背着行囊,陈思雨勾唇一笑:虽然开局即地狱,但是这个年代的人太淳朴了,她想洗白自己,应该并会太难。

……

原身的本家离此不远,在墨水厂,有四站路。

大街上一辆辆的,全是东风大卡,人潮如织,歌声震天,公交全部瘫痪。

第一次拥有双腿的陈思雨倒也不必公交,也谢绝了一路自行车骨碌碌,想拍婆子的小混子们,天宽地广大道通天,要体验双足而行的快乐!

她的生父名叫陈家祥。

在战争中,妻子因轰炸而死,他从战火的废墟中翻找到哇哇而啼的女儿,塞给冯慧后,重又返回了战场,一直战斗到全面胜利,因为落下了残疾,提早转业,并到了墨水厂工作。

然后他再婚了,娶的是旧社会,一个大资本家的女儿。

而在再婚后,他把陈思雨接来一起住过,但原身习惯了大院生活,习惯了家里就有厕所,嫌弃墨水厂的大院蹲坑,还讨厌继母,偶尔来住,来一回哭一回,最后索性就长呆养父家了。

虽然继母对她很不错,还时不时带着弟弟上门看她,但陈思雨只收继母带来的糖果衣服雪花膏和点心,连声阿姨都没喊过,见面顶多翻个白眼。

陈家祥活着的时候还好,虽然因为妻子拖累,家庭成份差了点,但有工作有工资,生活也很宽裕,不过后来他病死了,继母的日子就悲惨了。

其实思想委员会还没有找过她,但那位继母,软弱不堪的富家小姐,才听了点风声就吞了大烟了,现在家里就一个弟弟,据传说是住在牛棚里。

具体情况还得等陈思雨到了才知道。

不过刚进胡同,陈思雨就吃瘪了。

看到有一眼熟的大妈,她上前问:“大妈,轩昂是住在这儿吗?”

大妈一脸警惕,说:“小同志,我知道你们这些年青人有觉悟,但陈家一门全死绝了,就剩轩昂个孩子,咱们向你保证他思想没问题,你就放过他吧。”

陈思雨本来困惑不解,但是,看到大妈目光寻梭着她腰间的红飘带,顿时明白,大妈这是误解她,拿她当成来批人的革命小将了。

以为她是来批轩昂,斗地主的。

忙解了红缨带,她手拍胸脯:“大妈,你们应该认识我,我是轩昂他姐啊。”

大妈一看,果然,这不陈家那个只认养不认亲,来一回哭一回的闺女?

“记得记得,丫头,你不是在首军院享福的嘛,爹死你都只来点个脚儿,后妈死你都没来的,今儿咋就光临咱这粗棚陋院了。”

这势利眼的人设该怎么洗?

陈思雨的红缨带才解了一半,说:“我……我呀,埋头努力了多年,终于考上文工团了,当然就要搬回来跟弟弟一起生活了呀。”

她确实考上了,只是碍于名额而进不去,这不算撒谎。

文工团?

那可是全国所有女性向往的理想天堂,而于演员,人们总会怀着莫名的喜爱,一大妈立刻伸手来拉:“你考的唱歌还是跳舞,能唱《白毛女》不。”

陈思雨抿唇而笑,点头。

“那咱们这算不算提前摸了白毛女的手?”另一个一摸,惊叫:“乖乖,这孩子不愧能考文工团,手细的跟豆腐似的,摸着可倍儿舒服。”

“你就没见过好东西,豆腐哪比得上这个,这就跟玉似的,还得是羊脂玉。”还有一个大妈反复摩挲。

揩完油,她们也愿意跟陈思雨交流更多的东西了。

现实并没有陈思雨想象的那么糟糕。

城里没有牛棚,就算有思想错误的人,顶多也是参加义务劳动,陈轩昂才12岁,还在读书的阶段,只要他想读书,还是可以去上学的。

是他自己不想上学,主动申请,搬去锅炉房工作了。

住,仍还是在墨水厂的家属大院里,只是搬了个比原来更小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