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273)

当然,陈念琴既敢搬,就会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出来。

她说:“是我在海岛上的时候,听一个从山西来的战士,讲了他和妻子之间的爱情故事,有感而发,才写出来的。”

既然她说自己是在海岛上写的,就证明,她是在这半年中写出来的歌词。

而梅霜的那位王老师,早在两年前跟妻子分别,去边疆时,就已经把词写出来了,这证明什么,当然证明陈念琴是在抄袭。

从小在苏国学习唱歌,半生浸淫在文艺界,梅霜不止被徒弟举报过,还被人抢过歌,抢过登台的机会,同行之间各种各样的竞争,她都见识过。

抄袭这种事儿不但见识过,而且见的还不少。

可像陈念琴这样,从被下放的老艺术家手里抄东西的,她还是头一回见。

差一点,梅霜就要发火了,好在这时灯黯,陈思雨上台了。

梅霜就把愤怒压了下去。

她说:“陈念琴同志,陈思雨的舞蹈也是原创的,而我,为了研究你的嗓音,声线,为了给你找合适的曲风,一直都没顾得上看她的舞,咱们一起看看,她的原创舞蹈吧。”原创二字,她咬的特别重。

“好的。”陈念琴依旧乖乖的,答应说。

上辈子的陈念琴,从二十岁下乡,一直呆在农村,并不懂芭蕾,也不懂人们为什么会欣赏芭蕾,在她看来,芭蕾,就是卖弄风骚的靡靡之舞而已。

她也不认为陈思雨能用芭蕾赢了她一首经过时间考验的,好歌。

但当钢琴曲响起时,陈念琴不由的头皮一麻。

抬头一看,是轩昂,他坐在钢琴前,雪白的衬衣,藏青色的背带裤,侧影给灯照着,长长的睫毛在扑闪,他那双极富特色的,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翩翩起舞。

而他弹奏的,是陈念琴从来没有听过的新曲目,那空灵中伴着喜悦的琴声,在一瞬间,就把陈念琴拉回了上辈子,面对着金色麦浪,蓝天碧野时的喜悦感中。那种喜悦随着琴声的流淌,不受控制的,在陈念琴的脑袋中浮现。

曲团侧首,对梅霜说:“这孩子弹的真好,叫我想起二十年前,我初到陕北,革命根据地时的那个下午,蔚蓝的天,清凉的风,人人脸上挂着笑,战地食堂给我的米谷角儿,特别的香甜。”

梅霜点头笑:“这伴奏音乐确实不错。”

好的音乐,是能契合人的心灵,并勾起人们对于往昔回忆的。

当人们听音乐,或者欢喜,或者悲伤,人们听的是乐,想的,是自己的人生过往。

梅霜以为今天自己要看的是陈思雨的舞蹈,可一开场,她就被轩昂的琴声给惊艳了。

琴声渲泄着欢愉,陈思雨所展现的,是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的快乐。

她用芭蕾表达了一个初为人母的女人的喜悦,她犹如一只轻盈的鸟儿,又仿佛一只欢快的鸽子,又仿佛一朵没有脚的云,在舞台上轻盈的小跳,大跳,旋转,她和音乐融为了一体,就仿佛,整个人都是快乐的化身。

突然,琴声一转,台下的陈念琴心头顿时一阵咯蹬。

因为轩昂的琴声让她想起上辈子丈夫的拳头和辱骂,以及,被丈夫用拳头生生捶到流产时的心如灰死。

合着乐声,她的思绪从喜悦转为痛苦,难过,压抑,愤怒。

而舞台上的陈思雨,正在告别自己的孩子。

就算不知道故事背景,也不懂得欣赏芭蕾,但陈念琴看得懂这段舞,陈思雨表演的,是母亲遇到危险后,打算舍生取义,保护孩子,她在告别自己的孩子。

陈思雨是陈念琴的妹妹,也是她从小就按捺不住,忍不住要嫉妒的对象。

虽然从小,思雨哪怕只有一颗糖,也要分她半颗吃。

可陈念琴从骨子里就讨厌思雨,按捺不住的讨厌。

但在此刻,听着一声哀比一声的琴声,望着舞台上依依惜别了孩子,用各种舞蹈姿势,去表现一个女性的挣扎,无助,和试图反抗的勇敢时,她都忍不住热泪盈眶了。

她被陈思雨的舞蹈给打动了。

而台下坐的每一个人,或者知道这段舞的故事背景,或者一无所知,但好的舞蹈就在于,当舞者开始表达,她就能牵动你的内心。

也是直到这时,主持人才开始朗读故事背景:1947年,年仅19岁的革命战士毛素美,在敌机空袭大后方时,为了保护战地医院的安全,挥舞着一条鲜红的围巾,吸引了敌机的注意力,挽救了战地医院,一百多人的性命,而她自己,则死在了轰炸中。

当轰炸结束,那个19岁的女战士仅存的遗物,只是一条,鲜红的围巾。

这是一段非常简单的,没有加任何修饰词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