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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12)

但他并没有,他默默消化掉了屈辱,把红薯又放回了炉子上,继续烤。

陈思雨不想跟他再纠缠了。

泼了脏水回来,另用原来的旧盆盛了清水来端到陈轩昂脚边,转身出门,撂了一句话:“咱啥家庭啊还兴剩饭的,你要不吃也行,放明儿馊了,你就是浪费社会主义的粮食,那红薯也是社会主义的,不许你生着全糟踏成屁,给我放回去,明天我要做熟了吃。”

这叫道德绑架,不吃她的饭就是思想有问题。

陈轩昂的目光终于投向了那碗面,金黄的火腿臊丁堆成了个尖,豆腐是乳白色,小芹菜也不知道怎么呛的,碧绿碧绿的,那碗饭不但闻着香,还好看!

被道德绑架的男孩终是不敢浪费,端起了碗。

先挑了一粒豆腐,大概也被弹牙的口感惊到了,闷闷的呛了两声。

他应该也不想吃得那么快,可面太滑了,沾着嘴皮子就往下窜。

而等他回过神来时,碗已经干净的仿如狗舔过一样。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思想斗争的,但在吃完饭,擦洗完身体后,他先躺到了炕上,并且躺在了柔软的褥子上,朝里蜷着。

等姐姐想上床时,他突然坐起来,把个荞皮枕头竖在了两人中间。

陈思雨笑喷,小屁孩儿,心眼还挺多。

她前世坐了二十五年轮椅,人就变得非常敏感,易怒,对睡眠环境也非常挑剔,床垫从一万换到十万,二十万,但依然夜夜失眠,孤枕等天亮。

可在这间家徒四壁的小门房里,昨天她酣然一觉到天明,今天也是,身边还睡了个臭烘烘的小子呢,但她阖眼就着。

半梦半醒中,她听到陈轩昂怯怯的在问:“念琴姐呢,下乡去了?”

“她啊……进文工团了。”陈思雨扯回一丝游神说。

陈轩昂终于展露了点小孩子的顽皮,勾唇冷笑:“那你还真是个不想下乡的,革命的小逃兵!”

陈思雨并没有听到这声奚落,瞌睡虫一把把她拽入了香沉的梦乡。

……

首军院,方小海家。

方父在思想委员会工作,任务特别繁忙,好容易批完文件,回到家已经夜里九点了,见妻子嘴角溢着一丝白沫,闷声说:“你这家庭妇女做久了,是越发不知道注意形象了,吃糖就吃糖,为什么不把嘴擦干净?”

说起糖,王芬芳挑眉了:“哎,你们知道这糖是谁送的不?”

再一个机灵,她又把昨天陈思雨还来的新军帽拿来,换掉丈夫头上那顶洗的泛白的,指着,喊儿子也过来看:“这帽子,你们猜是从哪来的?”

方父一愣,面色铁青:“王芬芳,我干的可是得罪人的活,你该不会收了富户和工商户们的东西吧,那你是想让我死!”

王芬芳忙说:“啥呀,是陈家的小思雨,咱小海原来不天天送她些糖啊果儿啊的嘛,她如今回墨水厂自己家去了,不说大彻大悟吧,但也知道自己原来不对,一总儿,把原来吃拿小海的东西都还回来了。”

抱着收音机跳舞的方小海听母亲说起陈思雨,有点心虚,因为昨天明明是陈念琴自己故意跳下楼梯的,可他为了报复,给她作了假证,说是陈思雨推的,半大孩子嘛,意气用事,完事他就去耍了。

也再没关注过陈家。

这一听陈思雨居然因为那点小事就回本家了,大为震惊

再看到鲜绿的帽子,另想起件事:“妈,那家成份不好吧,思雨最近追高大光追的猛着呢,真要成份变差,她还咋嫁高大光?”

方父重重一声哼,说:“那丫头要放古代,就是褒姒,貂蝉类的人物。”

方小海凑脑袋过来说:“爸,貂蝉我知道,但抱四是谁?”

方父气的瞪儿子:“不知道不会去看会儿书?”

王芬芳因为陈思雨的几滴眼泪,心里已经生上怜悯了,吃人嘴软,此时就想为陈思雨辩几句,但丈夫是文化人,说的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想了半天,才说:“她也不过个小孩子嘛,你要看她哭的样儿,就知道她已经改了。”

方父勃然大怒:“改个屁,全院孩子就数她最无礼,见我从来没喊过一声伯伯,见了高大光倒是嘴巴甜得很,哥哥叫的连天响,她呀,白瞎了父母给的好相貌,丢战斗英雄的脸!”

方父简直,恨铁不成钢。

陈思雨过往的荒唐无法回避,但王芬芳已经带上好人滤镜了,就小声嘀咕:“反正我觉得思雨已经改了。”

方小海则说:“原来就是她倒追,这成份变差,高大光就瞧不上她了吧。”

方父猛瞪儿子:“成份不是问题,思想最重要,陈思雨的成份问题远不及她自身的思想问题更严重,你要敢动歪心思,看我不抽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