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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16)

作者: 池也池 阅读记录

算是怀着几分期待地来到宁安侯府门前,望见前院大门依旧紧闭着,如同大白天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要藏着掖着找自在似的。

开门的管家瞧见是登门的是老熟人,客气话和撵人的话都懒得说了,直接请客进门差人去通报给了沈宓一声。

沈宓闻见消息时,正在院子里头一颗歪脖子树下午睡。

实则他方才起身,连早膳都未吃,装模作样地拿了本北辰野史杂文盖在面上,不到一刻便寐着了。

院里深秋寒风露重,他坦坦瘫在木椅上雷打不动,傍边儿上还站着上回闻濯私心留下来的两个近卫——濂清和濂澈。

两人老远望见闻濯走近,率先行了礼。“殿下”的尊称出口,沈宓如同睡死了一般就是不醒。

闻濯好似也不计较,挪到他旁掀下来他脸上盖着的野史本子,随意翻看了几眼。

只见上头有折痕的一页写着——

“逐野之战,北辰帝率兵三千,于西泠之畔大败敌军一万,俘获战俘一千、缴粮草百石,凯旋。”

野史野史,顾名思义也就是北辰上下疆土尚未统一平定之时,各地诸侯争霸程中所传下来的奇闻八卦轶事,里面大多数史事基本上都是没有事实根据,道听途说所记载在册,假多真少。

而且这页所载的北辰帝事迹,连个正经名讳都没有说,一眼瞧上去便像是个编的。

闻濯自觉无趣,随手又将本子扔回了沈宓身上。

沈宓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袍,放浪不羁的坐姿将里衫蹭的松松垮垮,露出来的两截清隽锁骨实在有碍观瞻,见院内长的眼睛不在少数,严明的摄政王殿下便好心地伸手替他整好了衣衫。

闻濯从宫里来此,手指早教秋风卷的冷硬,方碰到沈宓温热的皮肤时,顿时就像沙滩的鱼望见了浅洼里的水。

他下意识愣了一下,又抿了抿嘴角盯着沈宓浅色的唇挑起了眉头,接着把手搁进了沈宓的颈子里,得逞一般蹭了一手掌暖和。

沈宓这下终于醒了,眉头紧皱着微有些不耐烦。

闻濯看的发笑,没忍住又勾起手指挠了他两下,紧接着便教沈宓一把抓住。

沈宓的手比他的还要冷,仿佛方才在外跑了两里地那个是他似的。

“好玩么,殿下?”

闻濯翻腕反握住他的手、毫不费力地揉在自己并不暖和的掌心,故意道:“我还以为知晓我来,你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醒的。”

沈宓挣开他的手,扯了一把面上覆着的眼纱:“又不是死了。”

闻濯瞥了他一眼:“你若再这么放纵下去,保不齐哪一天——”

“殿下不是应该盼着那一天么?”沈宓笑着打断他。

闻濯:“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沈宓摇头:“不敢。”

闻濯方才还柔和的面容又变得无悲无喜,反手将着礼明旨扔到他怀里:“既然瞎了,便找人念给你听。 ”

作者有话说:

闻濯:爱我又不肯,调戏整一整!

第8章 顾枫眠

所谓验封礼,其实实践起来并不复杂,但由于宁安世子府只有个世子,没有侯爵,只能叫沈宓亲自当着皇帝的面走个过场。

当日早朝上,满朝文武都立在玄岐大殿前等着,本以为能盯着沈宓那毒瘤规规矩矩一回,身着华服值礼谢恩,却未曾想众人正事儿都快商议完了,也迟迟未见沈宓的身影。

眼看坐在高位上的闻濯神色愈来愈沉,众臣便心照不宣地顺杆子爬着,借此好骂了一番沈宓藐视皇威。

礼部尚书吴西楼更是觉得荒唐,他如今一把年纪劳心费力地为了那么个混账写章程,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沈宓竟敢当众拂了闻濯亲下的旨意。

随即怒不可遏地下跪,痛斥沈宓欺人太甚,甚至捶胸顿足地提及先帝在位时,在举国推行的尊崇礼道的明令。

呕心沥血十数载换来的祥和安定之态,却叫一个血统不明的外人视若罔闻,他沈宓凭什么!

闻濯闻言眸色阴沉,半晌未曾搭话,急的满朝文武心下惶惶不安,三秋天流了一颈子大汗。

正僵持不下时,丞相姚清渠又站了出来,他道闻濯是履行先帝遗旨是合乎情理之事,但当下沈宓践百官颜面,将值礼验封当作儿戏耍弄,不顾他一片恩泽之心,肆意妄为,实在可恶。

由是、摄政王既然在职监国,自然要顾全大局,针对此事,无论如何都当给今日求全观礼的大臣们一个说法

见丞相大人开了金口,剩下的那几位一直想开口却没能开得了口的便瞬时来了底气,煞有介事地撩起官袍往殿上一跪,便恨铁不成钢地喊道:“宁安世子欺人太甚,公然罔顾礼数是待陛下不忠、殿下不敬啊,还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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