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伴澄（江橙）(64)

方才温晁上门挑衅之时，聂家大哥丝毫不惧，不卑不亢的同不大讲理的温氏之人对质，聂怀桑便在旁边大声为他大哥的叫好，十足的引人注目。此时混乱起来，被削了面子的温晁躲在一位黑衣青年身后，怒气冲冲地指使几十个人朝着聂家大哥杀去。

聂明玦刀法霸道，大开大合，挥刀间杀人无数，温氏众人自然无法近身。便有人趁乱举剑对准聂怀桑后心口直戳而去。

千钧一发之间，聂明玦不顾正前方的攻击，弹身跃起挥起一刀，竟然隔空斩下那偷袭之人的脑袋。我目光粘在掉落地上的血球骨碌碌滚了数米，只觉得自己纤细的脖子一阵阵的发凉。

这位被干净利落剁了脑袋的温氏子弟也算是没白牺牲，其余的温氏之人见机，纷纷转了目标攻向聂怀桑。

聂明玦的刀法刚猛霸道，极适合正面攻击。只是此时，在温氏众人的围攻之下，还要分心保护他的废物弟弟，一时之间，竟隐隐有被温氏压着打的趋势。

见聂怀桑跟根风中小白菜一般，被人推攘的东倒西歪。我纠结了一瞬，猛得停下步子，转身冲了过去。趁聂明玦不注意的空档，一把揪住聂怀桑的后腰带，拎着他极快地闪回不净世内。

待撤回门内，又拎着他跃上丈高的城墙，瞅了个既隐蔽又安全的角落，我才略略松了口气，放开差点被勒断气的聂怀桑。

拔拉开娇弱地捂着腹部咳个不停的聂怀桑。我扒在墙头，小心翼翼地只露两只眼观看下面战场的情况，就这片刻的功夫，方才一直护在温晃身边长眉细目的黑衣青年，手执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与聂明玦战在一起，你来我往之间，竟也未落得下见。

缓了好半天，终于活过来的聂怀桑，亦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在混乱不堪地战场上分外显眼的聂明玦，有些不敢置信地低声问道，“久，久久姑娘，我们……不下去帮忙么？”

“谁去？”我头也没回，理直气壮地反问道。在那黑衣青年身上定了许久的目光，张于转了转，落到魏无羡周围。

见他应付起四面八方的攻击，完全一幅碾压式的打法，我略略松了口气。想来也是，以魏无羡的修为，这样的小场面大概也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确认魏无羡完全不用帮忙后，我才完全放下心来，顺着墙角蹲了下去，顺便把趴在墙头依依不舍的聂怀桑也拽进蹲在地上，“别看了！你下去，顶多给温氏送个人头。恩……顺带拖累你大哥！”

应该是刚刚血淋淋的人头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开口时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聂怀桑武力值的嫌弃！

被嫌弃的聂怀桑一幅习以为常的模样，表情动也未动，只是默默看着我，巴巴地眼神里全是期待。

“我只会偷袭！”城墙下兵器相撞的声音渐渐转弱，我拽着聂怀桑顺着声音的方向一边猫腰前进，边偷看下方的战况。

恍一回头，恰好瞄到聂怀桑万分鄙视的目光。瞪着眼跟丝毫不见心虚的聂怀桑面面相觑片刻后，我指着下面青石路上打得难分难舍的战场，理不直气也壮，“魏无羡不用我帮忙，你大哥那，我去了只能添乱！”

聂明决的刀法大开大合，此时，他正跟那黑衣青年斗得不分你我。若此时，我过去正面插入两人的打斗，最大的可能性不是被聂明玦一刀劈了，就是被那黑衣青年一剑捅个对穿。

那青年身形削瘦挺拔，眉目锋利，一身劲装黑衣烈烈翻飞，攻守进退之间剑法冷厉逼人，招招直取人要害。浑身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同五大世家的清河聂氏家主聂明玦竟也不恍多让。丝毫看不出，不久之前，就是他垂首默立在温晃身旁，完全一幅淡然无害的模样。

我皱眉死盯着下面那黑衣青年的抬手起式，虚握的掌心一点点收紧成拳，心中纠结万分犹疑不定。

倘若此时，趁着有聂明玦的牵制，我出手偷袭将他杀了，剧情是不是还会像蓝氏拜帖那次，自动补足一个我所不知道的配角甲配角乙，推动剧情的正常发展。倘若是，将来岂不是更防不胜防？可若不动手，像这样千载难逢一击必杀的机会错过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碰到？

拜帖，拜帖……当日初上蓝氏时，被拦在山门外的情形不断在我眼前闪现，挥之不去……

旁边目不转睛盯着他大哥担心的聂怀桑，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转头看向了我，大概是看到我盯着陌生人出神，突然迟疑的问道，“久久你，认识温逐流？”

我心下一惊，瞬间反应过来，立即大力地摇头否认，推着聂怀桑又往前走了几步，“不认识。不过他年纪轻轻居然能跟你大哥打成平手，好生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