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考尔德之死(22)+番外

陆斯恩互相介绍了一下，两个人的态度都很随和，寒暄了几句后，陆斯恩问：“在忙药物公司的事？”

他们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里德尔就站在一边听着，似乎是在准备工厂生产线什么的，现在已经在利用魔药，但更多的只是在上层人士之间流通，他们打算做个面向平民的牌子。里德尔觉得这样有些太麻烦了，何况从穷人身上能赚到的钱也不多。

听着倒也有趣，里德尔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事，梦境过于混乱也多是魔法世界的场景，他根本没有途径了解，自己看的书上也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或许他该找先生帮忙，里德尔想，他也需要了解普通人的世界，过去生活在孤儿院的十一年不过是生存罢了，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地活着，在伦敦东区游荡，这里的教堂都是苍白的。工厂、酒馆、拥挤的住所，充斥着贫穷、犯罪、野蛮，没有哪个孤儿院的孩子会来这里游荡。他们只会在靠近东区边缘的孤儿院周围活动，大部分时候还是待在孤儿院里。里德尔却喜欢在这里徘徊，他走遍东区脏乱的街道，不同肤色的人在此自成一体的世界里生活。他爱这堕落放肆的地方，他是天生的坏种。

里德尔很少去西区，他厌恶去那里。还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看见那些商店、剧院、住宅，这里是富裕、安定、文明，是西区的对立面。那时候他是多么的震惊啊，里德尔沿着大街行走，玻璃橱窗里是琳琅满目的商品，他没有进去，想来店员也不会让他这样的人走进去。那些上层阶级的人带着矜持和自傲，他们的目光扫过他，那轻飘飘的、冷漠的目光，然后他们视若无睹。

愤怒吗？愤怒，气得发疯，可又能怎么办。

回忆到这里他又想起刚才，换了一套衣服的他跟先生走进一家又一家装修精美的店铺，店员带着微笑围绕在他们身边，多看一眼，先生就让人把东西买下来，不需要考虑价格，不需要考虑必要性。

谁能想到一年前他根本没资格进这种地方？那时候一便士都难得，如今拿着英镑挥霍。

可惜没聊多久就是晚餐时间，晚餐过后他们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这次差不多会待十天，先生说如果他想可以多留几天，到时候用魔法回去。

除了先生，戴维斯陪他更多一些，兰斯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状态，里德尔有些失望，先转去观察戴维斯。戴维斯表面上给他的感觉很像他的舍友沙菲克，开朗热情，总能交到朋友，里德尔便和他相处地很愉快。不过，这只是表面上。

沙菲克，一个被宠坏的孩子，里德尔想，他过分的天真，轻易给出真心和善意。因为他的父母过分地溺爱和保护他，哪怕沙菲克小时候意外导致另外一个孩子死亡，他的父母也为他处理好一切。他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因为这个又蠢又天真的小少爷自己告诉他的，里德尔不介意利用任何东西。利用自己和死去的孩子的一丝相似，让沙菲克的思念和内疚转移到他的身上，在一个里德尔对此很满意。

而戴维斯，虽然话多，但实际上滴水不漏，只要是他不想透露的他绝对不会说出来，里德尔倒觉得他内里和自己比较像。从先生和他说的过往来看，如果戴维斯能成为一个天真的小少爷，那他也想说句佩服。

“宴会？”里德尔看着半跪下来给他打领结的陆斯恩，老实说他是有些忐忑的，他只参加过同学之间的宴会，有沙菲克和后面慢慢接受他的另外两个舍友，里德尔在其中也混得如鱼得水，但是现在的这场宴会……

“不用在意，只是过去看看。”陆斯恩起身牵起他的手，“没人敢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他们提出什么，不喜欢你就拒绝吧。”

金钱、权力、地位，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点缀着玫瑰花的长桌上摆放金银的烛台装饰，灯光闪烁。淑女穿着不同的服饰身姿摇曳，绅士围站在一起低声交谈，高脚杯里的美酒透出光芒。当他们四人进入会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淑女们在一旁窃窃私语，绅士们则按耐不住了，陆陆续续有人前来交谈，基本上都是一些寒暄的话。每个人过来时也都会和他打招呼，没有人因为他是个孩子就忽视他。

兰斯应对自如，他一身三件套戗驳领的黑西装，年纪大些的男人都喜欢找他交流，他的周围都是掌权者。戴维斯虽然也穿了西装，但和兰斯对比起来还是显得随意，年轻的少爷们都爱和他聊天。一些地位高的人寒暄完，他们便渐渐分成两个圈子。

里德尔只在那待了一会，他感觉到先生有些不耐烦，只是觉得他感兴趣才站在这。里德尔其实也不喜欢总要装着友善的社交，现在也不是很必要，等重要的人都来打完招呼，他便拉了拉陆斯恩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