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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火丫鬟喜洋洋(4)

作者: 江微雨 阅读记录

罗通看了一眼,也没搭理她,只要不惹事儿给他找麻烦,随她折腾去吧,但是里面的袍子是说什么以后也不会穿了,这种颜色的衣物也不穿了。

彻底被恶心到了。

下午的时候两人到了一座大山的脚下,罗通在山下的小村落里找了户人家要了两碗热水和杨喜就着干粮吃了,马匹也寄存到那户农户兼猎户家里,给了点银钱,让好好给照料着,两人就步行上山了。

山里的气温明显比山下低多了,风也大,吹的四周的林子呜咽作响,很有点儿?人。

两人沿着一条极其狭窄的小路上山,走了一个多小时,杨喜觉得有些顶不住了,冷不说,肚子也有些饿了,刚吃的干粮不知怎么,貌似不顶饿,她也不喜欢那个味道,吃的也不多。

这么恶劣的气候,自己能爬一个多小时的山,杨喜已经很佩服自己了,她可是小跑儿啊,前面的饭票可没有一点儿迁就她人小腿短的意思,大步流星的一路走着。

“六郎官人大哥啊,我走不动了,休息一会儿吧。”杨喜忍不住要求暂停了。

罗通稍微放慢了脚步:“不行,天黑之前必须赶到。”头也不回地继续走着。

“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她实在累的慌啊。

“那你慢慢歇,山里可是有野兽,别怪我没提醒你。”声音跟空气一样没有温度,继续走。

杨喜向周围看了看,没看见什么野兽,前世旅游的时候爬山貌似连只松鼠都难得见到,这个时代...靠啊,武松打虎!有老虎!

有老虎,可她不是武松。

赶紧追上前面走出去老远的背影一把抱住眼前飘拂的大氅,nnd貌似裘皮啊,摸着就暖和,也不走了,紧紧抱住罗通的大氅后襟,任罗通拖着往前走,正好地上有雪,可以滑行之。

罗通只觉得脖子差点儿被勒断,停住脚步头也没回:“松开。”

“不松,要么你背我,要么拖着。”她除了胳膊还有点儿力气,腿可是有些打晃了。

“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沟里去!”罗通开始怀疑这麻烦东西到底能不能管用,他带着是不是个错误。

杨喜抱着大氅就开始嚎啕:“爹啊~~娘啊~~让我跟你们去吧,你们赶紧来带我走吧,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一边哭着一边把鼻涕眼泪往大氅上抹,罗通真想抽剑把这截儿大氅削去算了,不过估计正好称了这丫头的心思,有可能立马拿去当狐狸围脖围上,太无耻了。

手指动了动,终究没有一脚把杨喜踢沟里去,好歹他也费了不少劲带过来了,不能这么便宜了这小要饭的,大氅穿着也咯应,伸手扯开颈间的丝绦系带,大氅立时脱了下来,几个抖落,把地上哭的一塌糊涂的杨喜打包个严实,拎起来往肩上一扔跟扛个口袋似的,脚尖点地,几个纵跃兔起鹘落便出去极远,不知道比刚才快了多少倍。

这一下子搭了顺风提速便车的杨喜可倒是省了力气了,可没一点儿喜悦,先是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地被折腾了几个个儿,然后又被大氅蜷成一团,最后跟个猪仔似的被装袋子里背走了,这比晕马厉害多了,现在改晕飞机了。

胃里翻了翻,嗓子有些不舒服,委屈的直想掉眼泪,估计是刚刚掉的多了,居然没掉出来,瘪瘪嘴,猫着吧。

压抑着那股不适,她可不敢真吐出来,那样儿的话,她毫不怀疑,这位狼哥一抖手就能把她扔进山道边上的深沟里去,怕被她玷污了,然后立马能窜出三百六十五里路去。

抱着胳膊蜷缩在斗篷里,腾云驾雾一般,就在杨喜昏昏欲睡的时候,‘飞机’终于降落了,她被连着大氅随手扔地上了,感觉一阵迷糊倒也摔不疼。

在地上打个滚儿继续围着大氅,杨喜整个人跟球似的亦步亦趋跟在罗通身后,随他进入一所敲开的宅院,其实是围着栅栏的几间木屋,其实天已经暗了下来。

给他们带路的是一个还算利落的仆妇,三四十岁的样子,荆钗布裙,身子看起来倒是很结实。

带着罗通二人进了中间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前面开门把罗通让了进去,妇人关上门却没有进去。

屋内灯光有些昏黄,但是倒也能看的清楚,以为穿了青色长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端坐在桌子旁,手里乌黑发亮的拐杖跟老太太的目光一样清幽。

罗通很是规矩地上去见礼:“晚辈罗通见过老人家,老人家一向可好。”

老太太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淡淡地道:“坐吧,后面的孩子是谁?”

罗通尚未坐下,既束身道:“晚辈在路上遇见的无佞府杨家的后人,因父母俱丧,流落在外乞讨为生。”

老太太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遂开始打量起杨喜来,杨喜也凝神看向老太太。

正文 第四章 终于遇见好人了

这老人虽然满头白发,但是梳的一丝不苟,精神健旺,腰身笔直,面容十分端正,一看年轻的时候就是位绝色美人,尤其那双眼睛,摄人心魄。

而老太太也是十分讶异,一看杨喜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益发显得人有些娇弱惹人怜爱,纵使披着长大的斗篷拖地拖出去老远,里面衣物也是穿的鼓鼓囊囊,也掩饰不去有些面黄肌瘦的事实,不禁有些怜惜,招手让杨喜来到近前,就着灯光打量一番,看着杨喜却对罗通冷道:“你舅舅做的孽,浴血殒命的不得安息,作奸犯科的倒是风光的紧,造孽!”

罗通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儿,天下间敢这么说他舅舅的屈指可数,老太太他可惹不起,况且他还有求于人。

至于杨喜,狼哥都怕的人,她自然要巴结,越发的扮可怜扮伶仃扮娇弱,楚楚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像被抛弃的小狗似地看着老太太。

纵然老太太也是个历经沧桑的,一颗坚硬的心也被她看的融化了。

事实上,她觉得现在自己确实是相当的可怜。

当晚,杨喜被老太太让仆妇安排去了另一间屋子住下了,虽然木屋简朴,生了热乎乎的炭火炉,倒也温暖,杨喜也不管那么多了,看样子老太太对她还算不错,先好好睡一觉是正经,今天这一天也把她折腾坏了,头一沾枕头,连想忧郁一下自己倒霉的命运都没来得及,就睡着了。

罗通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老太太人称梨花圣母,确实也是个看破红尘隐世的高人,因为种种原因,任罗通也是个世俗里跋扈的主儿,在老太太面前也得规规矩矩的。

看杨喜出去后,当下向老太太说明了来意:“老人家,晚辈这次前来叨扰,还有一事望老人家成全,晚辈不胜感激。”

老太太凝神打量罗通一番,几年不见,这孩子倒是越发出息了,表面上却不置可否地:“看起来你是一直没忘那件事情,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情求老身?”

罗通咬了咬牙,更加恭敬:“罗通寝食难安,不敢有一时或忘,还望老人家能借我‘流光’一用。”

老太太手抚拐杖的凤头,眼睛看向虚空不知名的某处半晌才道:“上次我就说了,我不会借你的,我还是那句话,过去的就忘了吧,这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你又何必耿耿于怀,你父亲临终不是都释怀了么。”

罗通索性心一横,坚定地道:“老人家,我父亲可以不介意,但是毕竟因他而死,我身为人子,却不能无动于衷,您老说吧,要怎样才可以借我‘流光’一用?”

老太太摇头:“我不会答应你的,虽然你带了个女孩子来给我,好意我心领了,明天早上你就带着她走吧,我年纪大了,想省些心力了,至于桃花和莲池那边,也已经熄了这个念头了,多说无益,下去歇息吧。”

虽然早知道有可能是这个结果,罗通还是觉得心情压抑,脸色也很难看,老太太不是一般的人,自然不会跟他耍花腔打诳语,无奈起身告辞,在仆妇的带领下,去了自己房间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