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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云雀夫人以后(49)+番外

“是你。”

他站在原地,没有走近。

十年前的云雀为了并盛的荣誉,认真计划过将他学校伤害学生、挑衅他尊严的学生家长直接咬杀,但行动止于这只离群小动物的祈求,对方似乎仍对美好家庭抱有幻想,哪怕被伤害千百次,也想回归族群。

弱小动物的选择,从来不会出乎他的意料。

而他对这只离群草食动物的怜悯,仅止于容许她夏季穿冬季校服。

但十年后,这只小动物似乎比当年有长进了一些,她主动朝着云雀走过来,哪怕战战兢兢、哪怕浑身写满恐惧,但她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让云雀都出乎意料的问题。

“无意冒犯,云雀学长……请问您结婚了吗?”

他还没回答,对方就因为接近他而感到惶恐,声线发抖地解释了一堆,终于让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只小动物,在寻求他的庇护。

或许是因为她看上去实在太虚弱、如果不马上得到救助就会死去,又或者是她今晚的出现让云雀想起国中的时光,总而言之,他兴之所至,答应了她的请求。

至于婚姻的神圣、需与相爱之人共度等等世俗约定,并未被他放在眼中。

于云雀来说,这不过是他又一个因为没有找到对手战斗而万分无聊的夜晚。

但对于那个女人而言,似乎意义并非如此——

那天夜晚寥寥几句谈话与一个简单决定,好像耗尽了她一生的勇气,也圆满了她一生的期待与欢喜,以至于她在结婚之后,生命力反而流失得更快,像是枝头迟迟才盛开的花,怯怯张开花瓣望了一眼世界,就心满意足地迅速衰败下去。

她甚至不敢奢望得到更多,结婚之后的第二天就拿来一份《协议结婚书》,胆小地只敢拜托草壁转交,在最初的协议里,她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只将这段婚姻定成三年。

而医疗部部长给他的评估报告里,这个女人是能活五年的。

看着这只连死亡都害怕打扰旁人的小动物,云雀恭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捡回来的是一只仓鼠。

一只胆小的、有点动静就能被吓死、绝经不住一点风吹草动恐吓的仓鼠。

猛兽好像不该将仓鼠养在身边。

-

云雀恭弥收回思绪,看向几乎贴在自己身上,眉尖蹙起、还在使劲思索他方才问题的女人,蓦地出声道,“所以,你究竟是谁?”

近朝颜没想到他又抛出了一个疑问,有些发蒙地回道,“你等一下……你问题好多哦。”

“先回答这个。”

云雀恭弥简短地命令。

“哦……”喝醉的人无意识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仿佛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但既然被提问了,仍旧乖乖地应,“我是近朝颜啊。”

在介绍名字的时候,她忽然换成了中文。

说到这里,她突然回想起以前每次去到新环境时会有的自我介绍,于是很流畅地往下说,“你好,我叫近朝颜,来自Z省S市xx区——”

停顿了一下,她问,“住的小区要告诉你吗?”

“……”

陡然听见这么流利的中文,云雀恭弥扬了下眉头,如果不是这些年为了研究匣子在世界各地辗转,他差点听不懂对方的语言。

华夏的吗?

他眼眸里闪烁着兴味,抬手从沙发前的桌上拿起一个平板,点开地图软件,递给旁边的女人,丝毫不觉得自己趁着对方酒醉套话多么过分,反而道,“输入一下。”

近朝颜也盯着地图软件看了一会儿,好像也蠢蠢欲动地想试,但最终也只是蜷起指尖,慢吞吞地摇头,“不在……找不到。”

“为什么?”

“因为不在一个世界啊。”她理所当然地应,又用那种“你怎么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向云雀。

……不在一个世界?

男人凤眸里的光更盛几分,甚至惊动了方才一直安稳停在他头顶的云豆,小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到桌面上,左右看了看他们俩挨在一起的画面,像是心情不错,忽然放开了歌喉:

“绿荫葱郁的并盛~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而原本还在认真回答他问题的女人,便笑弯了眼睛,抬起手在给云豆打节拍,甚至也跟着哼起了歌儿。

就在云豆唱完的刹那,云雀恭弥无缝将自己方才的问题衔接上:

“那么,原本的近朝颜呢?”

话音落下,机舱里便静下来,只有窗外飞机发动机在云层里穿梭时发出的轰隆动静传入。

而原本神态还安静乖巧的人听见这个问题,眉目耷拉下来,眼眸黯然许多,甚至还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只用一种古怪的谴责眼神看了他一眼,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