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异魂(93)

他们的心思苏书明白，但是她虽然有些隐隐约约的揣测，却也说不清道不明，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你们放心，我才不做那些什么都不说，只自己一个人扛的事呢。”苏书耐心安抚，“我真没事，只是看到一些你们看不到的，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这于我而言，是好事。”

苏书看他们三人，再看向几个方向，而后收回目光，看向那画布。

“我们，继续看吧。”

画布上莹白一片，什么也没有。

魏无羡道：“方才师母昏倒后，这里便一直这样了。”

“这样？”

苏书走到画布面前，缓缓抬手放在上面，光芒在手底忽闪忽闪，画面渐渐显现，荧光缓缓退却。

明亮金色，衣上牡丹，眉间一点朱砂。那个男人站在高处，俯瞰下方所有，面上是不可一世的傲然，带着伪善的笑意，眼里是藏不住的野心。他所立的高处，正是兰陵金麟台那长长的阶梯顶上。

“那边世界这么没下限的？”魏无羡惊讶指着那人，“即便是岐山温氏灭了，这凌驾仙门的，也不应该是金光善这么个蛇鼠两端的吧？他为射日之征出了啥力吗？他的名声能当得起？”

蓝忘机道：“兰陵金氏的实力保存得最完整。”

这样的人，蓝启仁耻与其为伍。此间他们蓝家并未参与射日之征，纵然后期有过干预，但也只是让温若寒不要太过。

再看另一个世界，蓝家被逼火烧藏书阁，兄长伤重而亡，曦臣携书而逃，忘机被俘断腿，外加云梦江氏的惨烈，一为捍卫风骨传承，二为家仇，三便是兔死狐悲，怕家族成为第二个江氏，因而立即联合百家，发动射日之征。

他们姑苏蓝氏策划射日之征并没有那么高尚，痛心吗？可是至少目前为止，姑苏蓝氏所作的抉择并没有错。但是这影响却也是巨大的。

蓝启仁郑重的对苏书行了一礼：“夫人，多谢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把另外三人吓了一大跳，蓝启仁从来都是唤苏书为阿书的，唯有在外人面前与重大的场合，才会唤一声夫人。

苏书看一眼画中，再对比现如今的，斟酌着问道：“大叔认为，若是没有我的出现，便会是那个世界的轨迹，因而对我言谢？”

难道不是吗？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纷纷将目光落在苏书身上。

三双目光，其间一样的意味，他们认为，是这样的。】

不止当事三人如此认为，便是外间之人，同样如此。

被温若寒统治的仙门，他们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至少以前的岐山温氏，是真的盛气凌人。而听四人的意思，那面的世界岐山温氏在蓝氏立威失败，没了蓝氏的带头，射日之征是岐山温氏胜利了的。而姑苏蓝氏竟有立仙门法令的权力，但看起来，作风要比如今清正得多。

那么这个射日之征，温若寒死了，难道是错的？

并不是如此，从三言两语的透露中，这个蓝二夫人改变了蓝启仁的固有思想，因而才有后面的改变，那个世界的轨迹，明显要比如今要好很多，否则迂腐古板如蓝启仁，即便姑苏蓝氏都是一群宠道侣狂魔，也不会这么轻易给这么个女子道谢的。

可为什么，听蓝二夫人话的意思，她认为功劳不在于她呢？

【苏书看着画中，金光善宛若仙门之首，组织着一次又一次的聚会晏饮，众仙门奉承，端的是春风得意。

她眼里沉静，问道：“看，在这场场晏饮中，你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奢靡，腐败的风气，仙门的风气原本还是以正气之风占大头的，但这带头的人是个什么模样，跟随之人也大都如此。只看金光善组织的晏饮便可知，正气之风，正被以利争先之风迅速的代替。

蓝启仁道：“仙门，毁了。”

魏无羡道：“这金光善私下里就不检点，在大事上也是蛇鼠两端，倒是野心勃勃。只是这么个以利当先的人，只会打压旁的家族，若真由他来做这个仙督，可以想见的，仙门的力量只会越来越弱。”

蓝忘机道：“不会。”

几人看向他。

蓝忘机道：“他的能力，不足以匹配。”

再有多大的野心，也得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金光善无论是在德行、能力还是修为方面，通通都不出彩，唯一的，大概就是睡的女人够多，私生血脉遍地走，总不能以这个，来坐稳这个仙督位置吧？是以，金光善想要统治仙门，根本不可能。因为他的能力，不足以服众。

苏书颔首：“是啊，他的能力不足以服众，但他既然有此心，那你们说，他会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