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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臣服(33)

姜浓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新闻台。

而这次她直奔的是隔壁娱乐部,刚出电梯,就撞见穿着一身线条笔挺黑西装的程让,显然是在这里久候她,将手中一叠新闻稿递过来同时,开门见山地说:“这是路央自杀前给娱乐部的第一手新闻,她遗言里指名要你来播报,说是迟来的封口费。”

姜浓伸出的手,在空气里被冻得发僵冷:“自杀?”

“领完奖从酒店跳下的,警方已经查证过……”程让话极简,却没有隐瞒与路央私下也有一些浅薄的交情,冬天冷的厉害,他顿了会说:“路央癌晚期。”

姜浓忽然觉得灯光刺眼的厉害,卷翘的眼睫一直在颤。

程让把她往化妆室里带,在这种时候,身为职业媒体人即便有私人感情也得搁在一边,语调很冷静道:“别的台已经开始播报抢收视率了,不过手上没有路央的独家遗言,姜主播,还有二十分钟……我在演播厅等你。”

玻璃门被重新关上,室内静到无声。

姜浓侧颜被冷光无情照着,仿佛失去了一丝柔软温度,随着时间争分夺秒的流淌而过,她慢慢地翻开了眼前这叠新闻稿。

最上面的,刺入眼中的便是路央亲笔遗言。

逐字地看完,最后一句是:「我想过一百种死法,与其失去容貌,毫无尊严的躺在医院那张床上病死,我更愿意在所有人都用鲜花掌声奉献给我时——

亲自结束自己那时日不多……璀璨又孤独的生命。」

她的指有些发抖,新闻稿件内滑下了一张照片。

是媒体闻风赶到时,抢拍下的。

美得像是易碎的艺术品般,在寒冷的夜色下,一身红得稠艳的身影如同绽放到极致的火焰玫瑰,被酒店前的断臂天使雕像接住了。

是天使。

接住了活在万众瞩目之下的路央。

离开播,还剩下十分钟倒计时。

姜浓推开玻璃门走出去,一身绸白的衬衫搭配黑色套裙,胸前别着朵白山茶,将她脸衬得没有一丝血丝,几近透明。

远远地,柳思悠就看到了她披麻戴孝般的身影。

待两人在走廊上快擦肩而过时,除了鞋跟在光滑如镜的地上发出细碎轻响,还有那浓艳的唇角勾起冷嘲热讽的笑:“恭喜啊,路央不仅访谈给了你,连独家遗言都大方让你一个新人播报。”

姜浓忽地顿住,表情很冷看着她。

柳思悠才不惧,眼底压着嫉的妒情绪往姜浓胸前的白山茶一扫,压低了声量警告:“山茶开到茶靡之后,必然是凋零的结局……姜浓,你能抢走独家新闻又怎样,还是斗不过我的!”

前方。

程让从演播厅现身,看向站在走廊上的两抹身影,指了指腕表时间。

姜浓站了秒,要过去时,清冷冷的语气才说:“柳思悠,试试。”

……

直到天色露白,新闻中心大楼的灯直到演播厅播报完路央离世的消息,都没熄灭过一盏。

回去的路上。

姜浓没有打出租车,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沿着空旷冷清的街道一路走,直到累了,才不顾形象地,就坐在了枯树旁边。

她内心无端端茫然地望着这雪雾弥漫的世界,几秒沉寂过后,眼尾处瞬间晕染开的一抹浓重的红色,颤抖着睫毛狼狈往下垂,从口袋里拿出了冰冷的手机。

姜浓勇气尽失,不敢看一眼与路央这段时间的聊天记录。

不愿去承认,这条鲜活脆弱的生命已经在自己世界消失了。

她继续颤抖着,拨打了季如琢的电话。

在那边接通时。

“如琢,我……”姜浓有很多话想说,却喘不过气地卡在喉咙里,细白的手指去遮住了双眼,泪水犹带一分摇摇欲坠的倔强,沿着她压抑的哭声直直淌下。

直到听见耳边,传来了傅青淮低哑而清晰的嗓音:“姜浓,抬头。”

姜浓湿透的瞳孔划过一抹怔然,没反应是自己拨错电话,却本能地抬起头。

入目的——

是傅青淮身姿挺拔料峭地站在车旁,隔着清寒风雪之下,正遥遥朝她望过来

第15章

别墅内。

姜浓坐在松软的沙发里, 纤弱肩膀紧紧披着男人高级羊绒面料的大衣,衣服下沿遮住了腿根,而纤细的腿就这么搭在长绒地毯上, 原本精致雪白的踝骨肌肤, 被冻得泛着一抹浅浅的嫩红, 在灯光洒下, 有种伶仃美感。

她微低下头,恰巧地看到面前的傅青淮慢条斯理地递来了一杯热茶,干净整洁的袖口略松开, 上面淡金色的神秘佛纹仿佛烙印进了骨骼深处,也极为灼人的眼。

这让姜浓清醒过来一瞬。

随即想到了这只手将她从枯树旁抱起时, 温度也是灼热的, 一路隔着衣服面料浸透到了心口, 让她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近乎茫然又本能地去依附着傅青淮, 被他带回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