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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重生了(19)

陈敬宗神色淡淡:“自家叔侄,何必生分。”

竟是用他才听见的亲爹的话顶了回来。

陈廷鉴眼角一抽,这个老四,读书不行,顶嘴比谁都厉害!

陈敬宗也不多说,将两封信放到老头子旁边的桌子上:“公主的信,您有空一道送进京吧。”

陈廷鉴眼角又是一抽,示意二弟先出去,他再问儿子:“可知道信里都写了什么?”

陈敬宗:“放心,都是夸咱们家的。”

陈廷鉴松了口气,面上却严厉,教训儿子:“我与你娘对公主问心无愧,唯一委屈公主的就是你,冥顽不灵,明知道公主嫌弃你粗鄙,还不知悔改!”

陈敬宗冷笑,话没听完便走。

第8章

陈廷鉴父子俩势同水火碰面就吵,可苦了缩着肩膀等在外面的陈廷实。

陈廷实这人,从小到大都活在亲哥哥的影子里。

哥哥是天纵奇才,九岁考得童生,十二岁成秀才,十六岁中举,十九岁的状元郎!

陈廷实却没有读书的天分,本来就不太聪明,越是被周围的人拿去与哥哥比较,他越读不进去书,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不挣功名了,跑去自家田里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虽然身体上辛苦,可再也没有人指望他去读书,陈廷实的心里反而特别轻松,就像终于卸下去了一块儿大石头!

老老实实种地的陈廷实,没有因为那些比较怨恨过自己的哥哥,相反,他对哥哥十分钦佩与感激!

要不是哥哥当了官,他与母亲在老家的日子不会越过越好,要不是哥哥当了官,他也不会娶到本镇最漂亮的姑娘为妻!

“大哥,刚刚是我先站起来的,你别怪敬宗。”

重新进来,陈廷实神色惭愧地劝道,怪他起身迎侄子乱了尊卑,反倒令侄子挨了骂。

陈廷鉴摆摆手,不想多谈自家的犟种。

陈廷实又看向书桌上的信,忐忑问:“公主的信,是给皇上的?会不会嫌弃咱们家里简陋?”

种了大半辈子地的陈廷实,从未想过家里能住进来一位公主!

公主过来后露面的次数不多,每次都戴着面纱,但光看那身影与面纱下模糊的眉眼,都能看出一定是位仙女似的美人。

想到公主会向皇上抱怨自家,陈廷实额头都开始冒汗了,看那两封信如看催命符。

陈廷鉴看了一会儿信封上的字,摸着长至胸口的胡子道:“你多虑了,公主通情达理,绝不会为了这些琐事浪费笔墨。”

看公主的落笔,轻快平和,再联想昨日妻子说公主居然喊了她娘,就知道公主对家里的安排并无不满,除了老四。

陈廷实信他,哥哥打小就这样,做什么都成竹在胸。

他又偷瞄了几眼哥哥的胡子。

哥哥不仅才学强他千万倍,容貌也俊秀,年轻时就不提了,如今都五十岁了,依然风度翩翩,一把长髯打理得比女人的头发还要顺滑,根根分明,丝毫不会让人觉得邋遢臃肿。

难道京城的官老爷都兴这种胡子?

陈廷鉴忽然道:“我也要给皇上写封折子,二弟先回去吧。”

陈廷实点点头,喊来小厮,又把这两箱子账簿抬回去了。

他们这一房住在陈宅的东院,分别是陈廷实、齐氏夫妻,儿子陈继宗一家三口。

齐氏坐在堂屋。

与孙氏一样,她只穿着白色孝服,脸上也没有用胭脂水粉,只是齐氏姿容艳丽又擅长保养,丝毫看不出已经有了四十岁的年纪,竹叶眉丹凤眼,自有一股当家夫人的精明强干。平时陈廷实站在她身边,不像丈夫,更像一位管事,对她唯命是从。

瞧见丈夫把账簿又抬回来了,齐氏撇嘴一笑:“大哥没看吧?”

陈廷实感叹道:“大哥相信咱们,叫咱们继续打理。”

齐氏慢条斯理地喝茶,等下人们都走了,她才低声讽刺道:“什么信不信的,那是大哥人在京城,高官厚禄,既有皇上赏赐,又有底下官员孝敬,根本看不上咱们家里的这点田地商铺产业,倘若他这次不是丁忧,而是被皇上厌弃丢了官,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咱们争家产。”

陈廷实不爱听这话,给她讲道理:“咱们家祖产就只有五十亩地,如今田地多了,铺子也开了好几间,全靠大哥每年往家里送银子,就算哪天大哥真想要回去,那也是他应得的。”

齐氏:“呸!他是寄了银子过来,可那是他孝敬母亲的本分,而且就那么一点银子,要不是我精打细算今天挑地明天四处相看合适的地段买铺子,绞尽脑汁让银子继续生更多的银子,恐怕连母亲的药钱都凑不齐!”

陈廷实:“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前面三十年大哥往家里寄的银子加起来也有三四千两了,这次回京前又送了五千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