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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8)

作者: 钝书生 阅读记录

她立马跟弹簧似的支起身,磕磕巴巴连着道歉了两声:“……抱抱歉,我没坐稳。”

冷清的声音从前面模模糊糊传来,“没事。”

冯玉贞这才颇战战兢兢地坐回去,心里很是埋怨自己,这下死死扶着车沿,生怕又倒在人家身上。

而崔净空看似平静地直视前方,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带着念珠的左手却在病态地发抖,他无法自抑地咧开嘴角,笑容狂热。

猜对了。

昨晚残留的余痛,果然在温软的女体贴上来瞬间化为乌有。

他低头看了看盘踞在他手腕上的那串琥珀念珠,霎那间一张玉面笑意全消,甚至有些阴沉可怖,但很快便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神态。

日头正高的时候,牛车停了下来。

虽然冯玉贞在烟雾里已经随着崔净空见过,但还是为眼前这间砖房的老旧程度所震惊。

砖房废弃已久,破败不堪,墙缝里稀稀疏疏钻出来杂草,瞧上去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倒。

据村里的老人回忆已经有将近七十年的光景了,最早还得追溯到上上个皇帝在位期间的事。

大约三十年前里面死过人,原住的人家不久后就迁走了,于是荒废下来,直到崔净空后来被寺庙赶出去走投无路才住进来。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一股陈腐的味道充斥鼻腔。屋里倒是很亮堂,堪称四面透光,冯玉贞抬头一看,屋顶上的瓦块缺了半块,从缺口投下光束,扬起的灰尘在光线里弥漫跳跃。

狭窄的堂屋只横着两个低矮的板凳,满打满算走六七步就到头了,东间是厨房,灶台积了厚厚一层灰,西边只有一间厢房。

“叫嫂嫂见笑了,我之前都借住在夫子家里,半年未回来住过了。”

崔净空见她被飞尘呛得咳嗽了好几声,脸都咳红了,善意说道:“不若嫂嫂出去喘口气,我先来打扫一遍。”

冯玉贞哪儿敢让他干活自己歇着,登时摇摇头。

他们拿从老宅带回来的面饼喝水将就了一顿,两个人撸起袖子收拾起来。当她推开厢房门,一瞧却愣在原地。

厢房空间更是逼仄,简单的榆木床和书桌就塞得满满当当的,桌子上立着半根蜡烛。

重点是,只有一间睡人的厢房,房里只有一张床。

她正无措的时候,耳后袭来一股温热的吐息,她打了个激灵,急急扭头,小叔子就站在她身后。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崔净空眼眸微垂,牢牢锁在她仰起的、毫无防备的脸上,如同蛇捕猎前的竖眸。

“嫂嫂,怎么了?”

第4章 打地铺

飞禽走兽,万物生灵,无不把趋利避害、逃开天敌当成本能。

亡夫崔泽是个健壮的猎户,常年打猎,因而高大结实。崔净空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却比兄长崔泽只高不低。

此时站在她身前,冯玉贞纤弱的身子被他遮得严严实实,一片衣角也露不出来。被完全笼罩在青年阴影下的她,好比脱离队伍失散的羊羔,暴露在野兽獠牙之下。

脊背发凉,冯玉贞下意识后撤一步,后背径直贴上冰凉的墙体才回神。转过脸不敢看身前的人,讷讷回道:“屋里只有一张床……”

两人贴的太近,足以让崔净空低头细细端详。

朱口细牙,嘴角一粒红痣,现下牙齿忒愣愣地磕在下唇上,那红痣便被卷进她嘴角细小的纹路里消失不见了。

很不安地颤动眼睫,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端详片刻,他心里嗤笑一声,除了那点奇异之处和莫名其妙对他生出的惧怕外,这个寡嫂的个性实在无趣的厉害。

崔净空有点失望,主动拉开距离,收敛起方才外泄的锋芒,低眉敛目道:“怪我考虑不周,嫂嫂睡在厢房,我睡在堂屋好了。”

“可天气到底太冷了……”冯玉贞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闻言欲言又止,神情犹豫,“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按照嫂嫂的意思,”崔净空已经失去了和她互相推诿的耐心,语调冷淡:“难不成你睡地上,我去占床?还是说……”

他声音随之放缓,暗藏恶意:“我和嫂嫂住一间房?”

“……”

冯玉贞脑袋里砰的一声炸开了锅,脸上热辣辣的,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容貌出尘似谪仙一样的人居然说出这样孟浪的话。

在村里,像她这个岁数的女人们大多都已经当娘了,换她们听到类似的话,保管不留情面地直接啐回去,一个比一个泼辣,别想占到什么便宜。

可冯玉贞却不同,虽已嫁为人妇,到底时间还短,因而还留存许多姑娘家的青涩。

也有她软柿子一样的性情使然,连带着对崔净空的畏惧作祟,只能假装没听见他最后半句话,强装镇定:“我睡地上。你是读书人,生病耽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