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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48)

作者: 钝书生 阅读记录

他话语里的含意不言而喻,崔净空那张俊美的脸上覆着一层凶意,总算露出獠牙:

“法玄渡我?分明辱我欺我,贪图引渡煞星的名声,先叫我改名剃度出家,后翻脸称我本性难移。净空净空,骂我欲念污浊,所以要净;憎我命硬魂重,因而要空,同我字字相克。”

“可她不一样——她不会死。”他的声音低下去,在嗓子里含糊些什么话:“她助我许多,我自不会杀她。”

弘慧侧目,见他似笑非笑,忍不住追问一句:“你果真动情了吗?”

“或许没有。”崔净空神情迟疑,胸腔里现在并没有那种错漏或是激烈跳动的不适感。

可只消一回忆起前几日寡嫂浸润在昏黄油灯下乌黑的发和白净的面容,好似身心都时时刻刻陷在一张细密柔韧的网内,再无法如先前一般从容抽身。

等人走后,弘慧再拿起木锤,木鱼声响荡在宽阔的殿堂里,他叹一声,纵使冷情冷性如崔净空,也难逃人间温柔账的蛊惑,心甘情愿滚落凡尘。

崔净空从灵抚寺回来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当他回到村西砖房时,冯玉贞再度不见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屋里桌椅倒了一片,冯玉贞的厢房内,衣物和被褥都被翻搅一通,所有衣物被凌乱地扔在地上,像是进了贼掠夺一空。

他找了一圈,从溪旁到树林间,衣袖都被深夜的露水打湿,遍寻不到,最后孤身一人,敲响了隔岸的钱家家门。

钱翠凤打开门,便见高大的青年站在门口,沉声问道:“婶子今日有看见嫂嫂吗?她尚未归家。”

她如实回到:“没见,贞娘人不见了?是不是走亲戚没告诉你?诶呦,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瞧见两个男人今儿早在这一片鬼鬼祟祟的。”

对上了。

他现在知道,冯玉贞被他们掳走了。

钱翠凤想,肯定是夜黑风高,不然她怎么会看错——

这个性如白玉烧犹冷的秀才崔二,素来云淡风轻的脸上忽地邪佞凶狠了起来,刹那间犹如厉鬼附身,鬼气森森呢?

他们白天闯入之时,冯玉贞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栅栏全无防备地大开着。

“死丫头,可让老子一通好找!”

粗噶的声音犹如在耳膜上磨砂,冯玉贞急急掉过身子,迎面撞上冯父嘴里骂骂咧咧朝她扑过来。

“三姐,你长本事了不少,把我和爹耍的团团转。”

五弟冯兆丰紧随其后,他不怀好意地笑着,手里握着一把用以绑猪的粗麻绳,两人朝她合围过来,不叫她回屋躲着。

“爹、五弟,你们……”

冯玉贞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找过来的,显然是调查清楚了,趁着崔净空不在的时候来,她本能慌了神,撒开腿嘴上呼喊起“救命”,穿过后院便往山林里钻。

“他娘的还敢跑!老五给我把她捉住!”

冯玉贞咬着牙,她在树林里来回绕,想把身后的人甩掉,她明白这是冯父来逮自己回去嫁人了,一旦被捉住可真就要万劫不复了。

可那条跛脚跑远了,骨头缝里冒出刺痛,腿渐渐沉重,身强力壮的冯兆三四步迅速拉进了和她的距离,他伸出手一抓——揪住了冯玉贞的发髻,往回一扯。

“放开我!”冯玉贞被拽地头皮绷紧发疼,这下没法跑了,捂着脑袋拼命捶打对方的手臂。

“总算逮到三姐了,可真不容易。”冯兆向后扭住她的两条胳膊,用绳子的一端捆住打结,往她嘴里塞了一个的布团,以防她乱喊。

他在前面牵着绳子的另一端,后面的冯玉贞就被他拖着走,冯兆吊儿郎当,语气轻快:“三姐跑什么,我还等张柱送钱来呢。”

张柱是谁呢?是他们村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长得贼眉鼠眼不说还行事猥琐,最爱扒别人墙角。

因此虽然家里有两亩薄田,还是讨不上媳妇,只好去人牙子那儿买了一个。他对买来的女子拳打脚踢,邻里都见过她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后来生了孩子打得更毒,最后女人有天夜里趁他睡熟,带着孩子跑了。

爹娘竟然真要把他推进这样的火坑!冯玉贞犹如被抛进冰窟里,冻得她浑身发抖。

“快快,这个死丫头真耽误事,别被人看见了!”

两人跑出去没多远,冯父神情紧张地等在砖房南侧,身旁停着一辆驴车,冯兆丰拖着不断挣扎的冯玉贞过去,两人一人压制一人动手,把她的腿也用绳结缠缚上了。

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冯父快速撑开手里的麻袋,往呜呜叫着的冯玉贞脑袋上一蒙。

合力把袋子里的冯玉贞抬上去,拿驴车上载着的半人高干草铺在她身上,很好地掩盖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