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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191)

作者: 钝书生 阅读记录

这股不要脸又有恃无恐的劲儿委实熟悉极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冯玉贞脸上热辣辣的。

那双平日里水盈盈的杏眼也窝藏着火气,她忍气吞声道:“是我看岔,凭空污蔑了好心,为了保全先生的清誉,还是烦请你现在退后,离我远些。”

这跟露爪子的猫没什么两样,碰上二人难得的独处时刻,崔净空今早又久违搂抱了她,一时意动。

可费了大力气才得以套着假壳子近身,怕真逗急了她,前功尽弃,崔净空压着唇角翘起的笑,还特意将两手举高到身侧,以示自己的安分,退回椅子前坐下。

冯玉贞提防地紧盯着他,自己也顺利移步到了门口。两人之间默默无言,却和从前的疏离不一样了,底下涌动着心照不宣的暗潮。

片刻后,冯喜安跑回来,一把将门推开,见阿娘仍然坐在门口,和那个坏人隔得远远的,一句话也没有,这才又安心爬上椅子。

李熙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仍然规矩地接着教导她。冯玉贞不敢离开,像是看守似的死死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样长久的凝视下,冯玉贞骤然发觉了从前的许多疏漏之处:李熙的肩膀宽厚,将她抱下板凳时轻松极了,连稍重的喘息也没有发出一声,臂膀结实,不像是个死读书的文弱书生。

尽管他走路有些佝偻,然而伏案时却又好似拉直了一条脊骨,笔挺如青竹。

她越看越觉得心惊,秀眉拧成一个结,在他脖颈间来回扫动,只可惜他穿着纸裘,衣领遮到喉结处,瞥不见里面。

冯玉贞两只手攥紧,搭在膝头,一个渐渐成形的猜疑浮上心头。

课毕,李熙却并没有急着走,他面色又瞧不出任何独处时的灵动了,望向院中堆放的柴火,他略弯一弯腰,正色道:“在下大年初三还要上门,实在叨扰,不若帮夫人往屋里搬一搬柴火罢。”

冯玉贞将喜安护在身后,她静静望着李熙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并未如先前一般客气拒绝,反倒点点头,平静道:“好,那便麻烦先生了。”

待他抱起一捧,走至门口,冯玉贞却突然出声,面色流露出歉意:“怪我记性不好,早上屋里已然添足了,不若先生随我放到后屋罢?”

两手中的柴火份量不轻,一时半会放不下来,自然只能由她领着,绕了一大圈,才得以卸下放松。

他的衣衫不免黏上一些木屑,硌出几条褶皱,平添了三分狼狈,冯玉贞看似诚心诚意地向他道歉,道此番劳累了对方。

李熙扭过头看她,双方都未捅破这层彬彬有礼的窗户纸,很快告退。

冯玉贞抱着手臂,眼睛望向男人离去的身影,略一沉思,不知想了些什么。

这是冯玉贞头一回跟女儿两个人守岁。

前两年严烨总会适时回来,陪她在外人面前一同露个相,走访邻里,顺道留下过年。

今年却没有任何旁人。晌午过后,母女两人便就手准备年夜饭。

冯喜安身子小,踩在一个矮凳上才能够得着桌面,擀面杖在她手里显得不一般的大,好险才能握牢,不滚出去。

她去年才由阿娘手把手带着学会擀面皮,技巧对她不算难,如今小手有模有样地来回捯饬,可速度太慢,冯玉贞擀五个的功夫,她才能交出一个出来。

其次是力道掌握的不好,太薄太厚,有些奇形怪状地引人发笑,柔软的面团不知怎么被她压出几个棱角,委屈地挤在一众圆滑的面皮里。

冯玉贞忍不住要笑,又怕女儿生气,闷闷憋着,她倒也不嫌弃,照样拾起往里放陷。

包到最后,冯喜安不仅手上都是面粉,鼻尖上也沾了一点,觉得发痒便抬手去擦,这一下更是抹了满脸。

她自己并无所察,只把手洗干净,跟小花猫似的仰头望她,问什么时候开锅下饺子,冯玉贞眉眼弯弯,笑而不语,俯身濡湿帕子,给她细细揩去。

冒着热气的饺子端上桌,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檐下的红灯笼随着冷风摇曳,屋里却温暖异常,烛台将屋里照得亮堂堂的。

冯玉贞将一只肚大的饺子夹到她醋碟里,温声道:“这是更岁饺子,辞旧迎新,过了今晚,安安就七岁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小孩对于光阴流转从没什么感慨,总盼望长大后万事顺意,喜安欢快道:“那安安马上就是七岁的大孩子啦!”

填饱肚子,外面已经传过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她给安安裹上最后一件外衫,牵着她一同出门。

一路踩着大红的碎屑走出巷口,宽阔的街道上零零散散聚了一波人,邻里彼此熟络,很快有人热情地招呼她:“贞娘快过来,寻个好位置,一会儿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