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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奸相他哥遗孀(重生)(143)

作者: 钝书生 阅读记录

没等那两个侍卫出声,李畴好似早有预料,在她身后气定神闲道:“回夫人的话,这是新招不久的侍卫,未来得及向夫人禀告,奴才知错。”

倘若没有崔净空的应允,李畴怎么敢私自招人进府,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一声?

况且……她见着二人眉目清明坚定,不似庸碌之辈。单凭李畴,从哪儿寻来这样两个人物?

不过是出个门走两三步,如今处处受制,冯玉贞冒出火气,道:“好,倘若我今日偏要出去呢?”

她一把推开身前交错的剑鞘,跑出去没两步,女侍卫一臂横在她的腰腹间,将人提溜着脚尖离地,放回原地。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地。周围一圈奴仆要么老神在在,要么低头沉默以对。

她的满腔怒火倏忽间浇灭了。她顿时明白,此番为何、又到底是出自谁的授意。和这群不过是听令办事,各有苦衷的下人们置什么气呢?

冯玉贞揣测,大抵是她装得太好,小叔子真以为她死心塌地,他在时还装装样子,现在人一走,怕横生变故,干脆收拢了对她的监看。

冯玉贞一言不发,她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入了为她预设好的这方牢笼里,好似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朝她合围,将她此生都要囚在这个方寸之地。

她回到正房,手搭在膝上,老老实实地坐着,目光游离,忽而瞄到了梳妆台上的那个紫檀盒子。

这是那日清晨,崔净空不知何时找到空隙干的事。他就算偷偷摸摸地将银钗送回来,也要刻意压在存放崔泽所赠之物的首饰盒上,不肯落下风。

他嘴上说的“知错”,实则半点要改的意思都无。

冯玉贞目光凝滞,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崔净空大抵是不会答应与她分开的。在木屋时她便发自真心说过一回,可是结果呢?

现在她明白了,原是自己对他有奇效,好比解毒良药,故而才不肯放手,可是,这样一来,崔净空真的肯与她好聚好散吗?

只要他愿意,崔净空自有千种百种的方法将她拘在身边,他现在用得上她,自然十分紧张,因而使出百般手段,哄骗也好,如今派人加强看守,将她困在一处也罢,总能达到目的。

说也说不妥,闹也闹不过,等真去了京城,也无非是从四四方方的小宅子,变成四四方方的大宅子,等到崔净空一手遮天,才真叫插翅难逃。

怎么办?冯玉贞扭转头,望见两只并排的、绣着并蒂连枝的枕头。

这一个月来若有若无的想法霎时间清晰无比地显现出来:逃。

此念一出,冯玉贞顿觉眼前迷雾散开,她还没有来得及思索要去哪儿、如何逃,外界是否危险,却已经知晓,此事绝不可拖。

冯玉贞心跳加快,她再度看向窗外的天空。

一定要趁着崔净空离开的这两三个月,倘若错过,她的余生便只得如此,一次又一次,无力地抬头仰望,却永不得自由。

周芙三月初欲来崔府向冯玉贞告别时,却意外发现门口多了两个颇有些凶神恶煞的守卫,见她凑近,便要往远处赶。

她没见过这么阵仗,连连喊到自己是玉贞姐的友人,大门才错开一条缝,也算半个熟人的李管家探出身,却神色为难,向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回去。

周芙不甚明白,疑惑问道:“怎么,是玉贞姐不在吗?玉贞姐?玉贞姐?”一边喊着,一边往里凑。

她的话音并未收敛,李畴猝不及防,再想掩盖已经迟了,冯玉贞恰好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见门口的异样,这一下便藏不住了,门里门外,两人相见。

周芙不知发生了什么,还朝她傻乐,冯玉贞也难得心情舒畅,牵着她的手将人带进来。

继而面向李畴,语气不佳,讥讽道:“我出不去,连来看看我的朋友也进不来吗?”

她冷着脸,微弯着嘴角的神韵——李畴脑门突地一跳,竟然同崔净空十分相似。

他只得苦笑着摇摇头,冯玉贞领着周芙进屋,将丫鬟们打发到门口。

周芙的嘴停不下来,她甫一见到冯玉贞,如同雏鸟等回归巢的父母,叽叽喳喳地全数分享着喜悦:“玉贞姐,三月暖和起来了,师父说,黔山这片已然诊过一遍,我们五天后出发到外面去,这回往北走,诶呀,我又高兴又害怕的,我还从没出过镇上之外的远门呢!”

到外面去……

冯玉贞面上露出星星点点的向往来,周芙将自己的事一口气说完,却见对面的冯玉贞面容憔悴,原本水润的两只杏眼都微微失去了光泽,比过年那会儿消瘦了不少,眼下青黑,思虑过重。

她握着对方的手,又发觉掌心冰凉,实在不知晓这两个月都发生了什么,此刻冯玉贞的身体堪忧。